法卻又是各不相同。天子駕崩,無疑是一件大事,然而到底下一步該如何做?眾人卻也拿不定主意,甚至無法肯定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也因此,誰也無法說話。
寧江道:“目前,臨安的局勢也已穩定下來,南劍軍的皇甫將軍與龍虎山的張據池張真人、伍柳仙宗的伍重伍宗主,已經控制住了臨安城,但也有一些野心之輩,藉此滋生事端,短期內,南方恐怕會出現一些亂象。宋……天子本就年輕,還未有子嗣,甚至沒有兄弟,新天子的人選,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事。在這種時候,我等是繼續向蠻軍用兵,還是暫時退兵?這裡需要大家的意見。”
一時間,所有人都繼續沉默。到了這一步,眼看著已經兵逼昊京,收復中原在望,這個時候退兵,不管是誰都難以甘心。而且從現實出發,這個時候士氣正盛,不乘勝追擊,退兵之後,士氣衰歇,能不能再組織起這樣的聯盟,都有問題。更何況,現在已經將蠻軍逼到了絕境,怎能再給他們重新修整的機會?
然則天子駕崩,眼看著又是一場權力紛爭,和朝野上下的洗牌。他們在前方出生入死,後方有人趁機爭權奪勢,也不是什麼很難想象的事。這種事情,牽連太大,範圍太廣,比如吞鵬軍,基本上所有的兵士都是來自吳州,眼看著後方不穩的情況下,不可能沒有顧忌。
原本就是共同目標之下建立而成的鬆散聯盟,陡然發生這樣的大事,相互之間的猜疑,也不由得因此而生。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人暴喝道:“我和我的弟兄們,好不容易殺回了中原,這種時候讓我們回頭去給那狗皇帝守孝,他媽的憑什麼?要滾的就滾,就算只剩了老子和我底下的弟兄們幾個,我們也要往昊京殺去,他孃的,我們華夏人死了這麼多,那些蠻子甚至還在殺我們的人,熬湯燉骨,就是為了一個狗皇帝,要我們在這種時候全都退回去?我呸!”
眾人紛紛看去,只見破口大罵的卻是“濤山寇”莫大平。原本就是龍圖追殺榜上有名的兇徒,本是中原人,對於天子和朝廷也從來就沒有什麼好感。如今,趁著對中原大亂,硬生生的在中原各州拉出了一支人馬,說是“義軍”,實際上更像是匪兵,到現在,他的名字都還在龍圖追殺榜上掛著。
“同樣!”一個女子的冷笑聲,也在這個時候響起,“不破昊京,我們紅巾軍絕不退兵。”
說活的自然是紅巾軍的女當家紅娘子。
內中卻也有人不安的道:“但要是,我等都不回去,後方各州一亂,卻又如何是好?”
其他人亦是互相對望,有冷笑的,有皺眉的,心思其實已是各不相同。一方面,莫大平原本就是新近拉起的兵馬,本來就沒有地盤,紅巾軍主要的地盤在西南,又和威遠軍一同把持著巴蜀,本就天高皇帝遠,中原和江南怎麼亂,都動搖不了她的根本。
但是其他人的想法,卻已經是很難統一起來。一旦有野心分子藉著南方的亂象發動起來,誰也無法保證,會出現一種什麼樣的狀況。各人利益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
趙橫卻是看向寧江,道:“不知大元帥的主意又是如何?”
其他人也不由得都往他看來,後方一旦大亂,對於身為權相的他,造成的損害無疑是最大的,天子一死,他又不在臨安,臨安無人主持,自不免各懷鬼胎,不管怎麼想,寧江都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裡。
卻不料寧江一握摺扇:“無論如何,不能撤兵。”
眾人一時間俱是錯愕,新天子死得莫名,若有人藉著這個機會,起兵生事,對寧江這個丞相的打擊自然是最大的。就算有南劍宣慰司和水師的兵馬看著,但南劍宣慰司真正的精兵,也基本上都被呼叫到了北方,水師縱橫江海還行,陸地上終究有些無處著力。
寧江卻道:“我知道諸位擔心什麼,後方不穩,別有用心之人必定藉機生事。然而仔細想來,整個華夏,目前但有實力的,都在此間,若眾位能夠連成一氣,彼此扶持,令世人都知道我等之團結,則縱有宵小,懼於眾位威勢,也不敢亂來。怕的就是兵強者各自為戰,兵弱者暗中圖謀,分崩離析,那就算能夠解決得了此刻的危機,也解決不了將來的問題。”
趙橫心想:“看來他是有心藉此集中兵權了,罷了,為何救亡華夏,也只能由他。”
亦有人想:“果然來了,看來他也不過是個野心之輩,哼,現在這種形式,我也只能虛與委蛇,一回軍中,立馬撤走,看他能奈我何?”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寧江將負手踱了兩步,然後才道:“首先,我需要向大家說明的是,我固然有一法,能夠解此刻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