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日,隨著南邊的一聲轟響,兵馬如同潮水一般,湧入了南面的城門。
幾乎是同一時間,西北邊城門大開,虎帝猛查刺率領蠻軍殘部,衝出了昊京,往西邊逃去。
隨著南城門的攻破,和虎帝的逃走,城中蠻軍的防線開始瓦解,緊隨著攻下南城門盧雲飛軍,梅川軍、烏堡軍等也紛紛殺入了昊京,對蠻兵的掃蕩開始進行,其中,大元帥下達的禁止擾民的命令,也隨著高舉旗子的令官在馬上的來回賓士,而四處傳達,一遍又一遍的三申五令。
“大元帥說了,禁止擾民,違令者斬!”
“大元帥說了,禁止擾民,違令者斬!”
“大元帥說了,禁止擾民,違令者斬!”
沒有什麼文書,也沒有什麼上命,來來去去地傳達的,不過就是“大元帥說了”這樣的話語。
一天之後,整個昊京的蠻軍才被掃蕩乾淨,其中也有不少試圖躲藏的蠻兵被百姓指出藏身之處,然後被圍殺,一具具屍體擺上了街頭。其中也有一些投降的,然後很快就不知去向,誰也不知被送到了哪裡。
中午的時候,寧江帶領身邊的將領,進入皇城。
方自踏入城門,在他的前方,成排地跪著幾十人,為首的老者號哭道:“蠻胡毀我家園,殺我子民,罪惡滔天,天理難容。我等為保京城子民平安,不得不虛與委蛇,與蠻胡周旋。幸得天佑華夏,天師降臨,匡扶社稷,復我神州……”
寧江低聲道:“這些人誰啊?”
旁邊一人道:“城中的大儒吧?這個老頭好像就是衍聖公。”
寧江道:“拖下去殺了吧,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就覺得心煩。”
那人一揮手:“全都拖去殺了。”
兵士衝了上去,殺豬般的叫聲在皇城中響起,告饒聲,哀求聲。旁邊另一人道:“大元帥,這不好吧?不管怎麼說,也是衍聖公,孔家的人,就這樣斬了?”
寧江左手負後,右手緊握摺扇,沉思了一下:“唔,的確是不好……要不我們改凌遲吧?千刀萬剮?”
那人噎了一下:“還……還是直接斬了吧。”
隨著城外午門的手起刀落,數十顆腦袋被送了上來。
寧江負手往前踏起:“傳令下去,凡是曾在‘新朝’當官的華夏人,如同此例。”
命令很快就頒佈了下去,滿城搜捕,一顆顆人頭落地。
安民的措施很快就頒佈了下去,同時也有一些人家雞飛狗跳,一些滿肚肥油的人在哭嚎中被拖了出來,而周圍觀看的百姓,大多是木然地看著,有時,也會有人帶頭衝了上去,將這些被抓出的人痛揍,然後帶動了周邊的人。這個時候,那些兵士大多也不會去管,最多等這些人揍完之後,用槍桿子戳戳,看死了沒死?
留下了一些人馬,在京城中看著,同時也從後方挑選官員,前來處理京城的事物。雖然猛查刺的性命沒能留下,蠻軍也還未完全剿除,然而單是收復昊京這樣的喜訊,就已經足以振奮整個華夏的軍心。
寧江自己,則繼續督著兵馬,借勢席捲,一邊追殺猛查刺,一邊準備著,將湟河以北的大片土地收復,不給蠻軍予可乘之機。
而這個時候,巨大的災難,也正往他壓迫而來。
***
群馬捲起漫天的煙塵,往西面滾滾而去。
提著長柄的巨型狼牙棒的猛查刺,領著從昊京逃出的上萬騎兵,一路疾馳。
失去了昊京,甚至失去了中原,他無所謂。說到底,這些原本就是他搶來的,就算失去,他也沒有損失什麼。哪怕是最終被迫逃回那冰天雪地的萬里銀川,只要他還活著,總有一天,他會再一次的殺回來。
原本就是從窮山惡水間殺出的猛查刺,此刻目光中透出的,是更為兇殘的光芒。一步一步的走到巔峰,再被瞬間抽開基臺摔了下來,胸腔中的怒火,反而進一步堅定了他的心志。這一次的慘敗,說到底還是因為不夠狠,抱著想要征服這些華夏人的心態來統治這片土地,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要失敗。
唯有殺光這些華夏人,他們才能真正的成為這片土地上的主人……他在心中冷冷的想著。
就在這個時候,他猛一抬頭,往前看去,即便是以他的實力,這一刻都不由得暗自心驚……那是什麼?
陰冷的戾氣排山倒海般湧來,滾動的殺氣猶如凍結了酷暑的一切溫暖。溫度急劇地下降,地面彷彿鋪上了冰霜,連那鋪陳開來的雜草都開始枯萎。黑雲從他們的頭頂上湧過,天昏地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