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僅僅只是過了一會——
“森羅王子和滅度魔宗的那個摩羅少宗主,定下了喪魂臺上的生死鬥?”章莪夫人驚訝的道。
“夫人,不管怎麼說,他們兩人都是我們的賓客,還請夫人趕去阻止他們。”一名臣子忙道。
章莪夫人道:“我知……”心念卻是微微一動,話語陡然停了一停,問道:“你們覺得……他們兩人誰的本事更厲害些?”
數名臣子盡皆錯愕,其中一人道:“西鬼域的一個傳統,就是‘閻羅王’從傑出的年輕人挑選強者,收作義子。森羅王子能夠成為寶印十二城城主之一,靠的就是他的實力。那小江雖然是滅度魔宗的少宗主,但說到底,繼承滅度大魔功也沒有多久,更何況,他的弒天刑目前並不在手中,沒有了弒天刑,他的滅度大魔功能夠發揮出幾層功力都不好說,怎可能會是森羅王子的對手?他這根本就是一點機會都無。”
章莪夫人再一沉吟,緊接著便淡淡的道:“那小江果然滑頭得緊,他這分明就是知道,我們不可能坐看他們在我們的都城決鬥,所以才敢答應森羅王子的挑戰,哼,他雖狡猾,本夫人卻偏不如他的意。”
那些臣子彼此對望,確實,那摩羅小子敢與森羅王子決鬥,必定是因為知道莪國不可能不阻止。就算是手中有弒天刑的情況下,他十有八九也不是森羅王子的對手,更何況,弒天刑還沒有還給他。
章莪夫人道:“既然是他們自己決定下來的事,那由得他們自己去處理……也沒有什麼不好。萬一那小江一不小心死在森羅王子的皇銅錘下……唉,可憐啊,其實我真覺得這小江也挺不錯的,與小芳真的也挺般配的,可惜的是命太短。萬一他死在了喪魂臺上,還得想辦法跟滅度魔宗交待,這也是一件麻煩的事,不過想當年,國君就是在與滅度魔宗宗主的決鬥中戰死,刀劍無眼,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那些臣子立時知道,章莪夫人並不打算過問此事。話說回來,對於章莪夫人來說,那小江死在公平的決鬥中,某種程度上,其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一來,扶桑公主就不需要嫁給他,弒天刑也不用還給他。至於說,向滅度魔宗交待的事……想來滅度魔宗背後的那四個老傢伙,暗地裡只會高興,其實就算他們不高興,又能拿莪國怎麼樣?又不是莪國的人殺了他。
其中一名臣子低聲道:“可是夫人,於情於理,我們都沒有理由不阻止……”
章莪夫人流波一轉:“我一大早就已經出城去了,此刻根本不在宮中,你們得知他們決鬥的事,四處找我,偏偏一時間無法找到,想要把弒天刑給他送去,卻又不知我將弒天刑放在了哪裡,等我回到宮中得知訊息,趕去的時候,悲劇已經發生……這樣就行了。”
眾臣子見她心意已決,亦是無奈。任由兩名前來賀喜的賓客在自己的城中決鬥,導致悲劇發生,這肯定是不好聽的,但是另一方面,把公主下嫁給一名摩羅,這事也同樣不太好聽。
反正不管怎麼樣,莪國的聲名都已經註定受損,就讓那小江死在森羅王子手中,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章莪夫人轉身離去,唉,小江啊小江,你也不要怪我,誰叫你只是一個賤民出身的摩羅?這世間,有許多事情,真的是從一出生就決定下來的,你卑賤的出身,早就已經決定了你不可能有真正光明的前途,這就是命……
***
獵劍殤跟隨著小江,一同走在前往喪魂臺的路上,下午的陽光覆在周圍犬牙交錯的建築上,倒下的光影不斷的被他們前進的路線所切割。人們簇擁著他們,眼看著喪魂臺已經出現在他們的前方,獵劍殤焦慮地回頭張望。
小江淡淡的道:“你這一路上都在往王宮的方向看,難道是在等章莪夫人前來阻止?”
獵劍殤色變道:“難道你不是知道莪國那一邊肯定會阻止,所以才答應跟扶桑王子決鬥?”
小江道:“阻止?她為什麼要阻止?我要是死在扶桑王子的錘下,她既不用把扶桑公主嫁給我,也可以保留弒天刑,滅度魔宗那一邊又幾無為我出頭跟她為敵的可能,你說她為什麼要阻止?”
獵劍殤再次色變,也就是說,章莪夫人根本不會來?
他竟是在明知道章莪夫人不會來阻止,手中又沒有弒天刑的情況下,答應與扶桑王子的決鬥?
“你瘋了?”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了。滅度大魔功中的“罪不赦”對本魔宗的功法,原本就有剋制作用,少宗主能夠一刀殺死陽魂,雖然已經令人目瞪口呆,但某種程度上也不是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