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說到底,此時此刻,他所用的這些官員全都是南方人,中原大片土地的淪陷,他們也未必有多少在乎。他們所恐慌的,是自己也朝不保夕,卻又無法找到有效的、抵禦蠻夷的手段,於是只能鴕鳥一般,將他們的腦袋縮在沙堆裡,只想看到有利的一面。
但是宋弘自己,並不會如此天真。只是,他原本就是靠著這些人的扶持上位,此時此刻,為保住朝政穩定,也只能暫時依賴這些人,但是真的要守住這半壁江山,這些人顯然是靠不住的。
他那冰冷的目光,緩緩掃視著階下的群臣。
東城的長街,被闢作公主府的豪宅裡,一個女孩在細雨中揮動著劍光,身法雖然還不夠靈活,但她的每一個動作,已經是有模有樣,價格不菲的寶劍、那鋒利的劍身上,隱隱約約的,有寒氣透出,作為一個練劍不過半年多的新手,可以說,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
豪宅的遠處,某個無人的小巷子裡,一輛馬車停在紛飛的細雨中。
馬車裡,一個女孩兒趴跪著,雙手撐在身前,抬起頭來,腦袋上的貓耳輕輕顫動,貓尾在短裙後伸出,一晃一晃。
“喵!”她發出甜甜的叫聲,“哥哥……喵!”
青年坐在軟墊上,發出讚歎的聲音……太可愛了!
明明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的青年,不禁感嘆著,這種事兒還真是有毒。此時此刻,蒼穹之外有一隻想要燒掉一整個世界的大火鳥,北方蠻軍入侵,更北方還有神秘的黒壁在不斷推進,無數人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未來還有更大的災劫。他的最終目標是拯救完這個世界之後,帶著他身邊的人破碎虛空,跳出這個名為世界的小井。然而現在,在有那麼多事要做的情況下,他卻只想看著這個貓耳孃的小“妹妹”,擺出各種奇奇怪怪的姿勢。
這東西果然有毒。
他招了招手:“小刀,過來!”
小貓女撐著兩隻小手,往他爬去,過了一會兒,馬車裡傳來奇奇怪怪的呢喃。
雨下得並不大,但卻沒完沒了,天色漸漸的黑了。天際那魚白色的迷濛,先是多出了一抹玫麗的紅,再慢慢的暗淡。細雨稍微大了一些,但並沒有在潮溼的地面擊起多少水花。
當天色已經昏暗得,讓整個巷子猶如被雨夜隱藏的時候,有人撐著傘才巷口處跑來,這人一眼看去,不過是個女孩,卻有著頗為不錯的胸脯。小傘架在肩頭,她跑到馬車邊,低聲道:“老爺,確定了,那些人今晚就會行動……老爺?”
過了好一會兒,馬車裡方才傳出聲音:“我們的人呢?”
“已經準備好了!”侏儒女答道
“嗯!”輕描淡寫,但是略帶冷酷的聲音響去。
天色愈發的黑了,到了半夜,伸手難見五指,寧靜而又壓抑人心的夜色裡,一聲慘叫陡然響起,緊接著便是連續不斷的兵刃交擊聲。
公主府間,名為紅蝶的女孩猛然間坐了起來。
白日裡練了一整天的劍法,到了夜裡,方才上榻歇息未久,整個人都還處在疲憊之中。外頭忽如其來的慘叫聲,卻在這個時候,撕裂了昏暗的夜色,讓她整個身子一下子崩得死緊。
猛地抓起床邊的寶劍,跳下了床,披了一件風衣,匆匆而出。
“有刺客!”“保護公主!”……
這樣的大叫聲,此起彼伏,又有兩名侍女急匆匆的奔了進來。
“出了什麼事?”紅蝶叫道。
“不、不知道!”那兩名侍女慌慌張張的道,“說、說是外頭有刺客!”
刺客?女孩進一步握進了手中的寶劍,彷彿這樣子能夠讓自己的內心安靜一些。
衝著她來的?她驚疑不定,心裡其實已經亂了方寸。
雖然是公主,但父皇已死,皇兄被蠻胡擄走,整個京城都已經淪陷。此刻在皇位上的天子,與她最多不過就是堂親,此時此刻,她已經搬離了新建的皇宮,另闢公主府,朝中的大臣彷彿都已經將她這樣一位公主遺忘。她實在是想不起,像她這樣子的、一位可有可無的公主,就算被抓走,又能有什麼作用?
然而外頭的刀劍交擊聲,急促地迸發著,慘烈無比,不時有轟然的勁氣爆發,顯然來的還是高手。
“我們……我們的人在外頭?”她心驚肉跳的問。
“我們的人……好像都還在院子裡,外面擋著刺客的……不知道是誰的人。”那侍女擦著冷汗。
“紅蝶,紅蝶!”另一邊傳來一個女子慌張的呼喚聲。
“母妃!”紅蝶趕緊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