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王母娘娘有一位座下女仙便是叫做麻姑,難道就是她?”
聶夫人雖然生出這個念頭,終究還是不太相信自己真能遇到神仙。儘管如此,她還是向麻姑拜了一禮,又問:“十年前我明明到過那座山中……”
麻姑問:“你當時是走路去的,還是乘車去的?”
聶夫人道:“我當時為了躲避賊人追蹤,慌不擇路,也沒有馬車……”
麻姑一笑:“這便是了。”
隨風一化,竟自消失。
眾人見這道姑來時有如乘風,去時瞬息失了蹤影,益發相信她真的是神仙,不覺跪了下來望空大拜。而聶夫人也醒悟過來,將女兒聶隱娘扶下馬車,棄車前行。
她牽著隱娘走了一陣,見那方山果然越來越近。
他們身後夜色瀰漫,昏昏沉沉,然而方山之上仍是繞著霞雲,發出淡淡紅光。
聶夫人見女兒雖然一路堅持,卻已是香汗淋漓,步伐沉重,心中憐惜,想要揹她上路。隱娘卻搖了搖頭,低聲道:“娘,女兒還走得動。何況,那仙姑說要進入仙山不能乘坐馬車,女兒若是讓娘揹著,豈不是更到不了?”
聶夫人無奈之下,只好牽著她小心上路。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已是夜半時分,他們才到達方山腳下。聶夫人見女兒搖搖顫顫,臉色白得嚇人,極是心疼。
這時又有歌聲傳來,飄渺悅耳,人影慢慢走近,卻還是那位提著花籃的麻姑。
聶夫人正要向麻姑說話,麻姑卻看著隱娘大吃一驚:“你怎的還在這裡?”
隱娘被她問得怔住:“我當然還在這裡。”
麻姑一眼看到隱娘被聶夫人牽住的手,搖頭道:“你也需要人牽麼?”
隱娘呆了一呆,不由掙開母親的手,往山上踏了一步。
聶夫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女兒竟失了影子,不知去向。她驚慌地四處張望,夜色漆黑,卻又哪尋到得隱孃的身影?
聶夫人正是焦急。麻姑卻笑道:“你女兒已上山去了。我就說了,再怎麼顛沛流離,昧了仙根,也不該到如此地步。罷了,我也送你們一程。”
她從籃中取出一片花瓣,隨風幻化,聶夫人等只覺清香飄過,回過神來,竟已來到山腰處,而道觀就出現在他們前方。其它地方全是一片黑夜,唯有這道觀的上空繚繞著粉霞色的雲彩,將它罩在柔和的紅光間,縹緲而又莊嚴。
聶夫人急急看去,隱娘果然正痴痴地站在道觀門口,而麻姑卻不知去向。
那老婆子更加確信自己是遇到了神仙,慌手慌腳地拜倒在地,口中唸的卻是阿彌陀佛。其他人也慌忙下拜。
聶夫人看向隱娘,見自己的女兒神情奇怪,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又像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她心中驚異,低聲問了幾句。隱娘搖了搖頭,看上去有些落落寡歡。
聶夫人牽著女兒進入觀中。
老婆子和其他人也想跟進去,誰知那道觀明明就在眼前,卻怎麼也踏不進去。他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人低聲說道:“聽說求仙問佛也是要講仙緣的,想必我們的仙緣就是到這裡為止。為人不可不知足,若是非要闖進去,只怕生出禍事來也說不定。”
另一人也道:“便是這點仙緣,似乎也是託了聶夫人和聶小姐的福氣。我看我們大家還是等在這裡,各自誠心地拜上幾拜,既然這是仙山,那有什麼心願神仙也會聽得更清楚些。”
於是,眾人開始各拜各的,一個個喃喃不休,無非就是許平安願富貴,反正也沒有人敢請求神仙讓這個世界明天就毀滅,於是眾皆歡喜,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隱娘跟著母親進入觀中,見正殿供的果然是王母娘娘,旁邊還塑著兩個翩若驚鴻的女仙,一個端莊妙麗,一個婉麗可人。隱娘看著這兩個玉石雕成、惟妙惟肖的女仙,不知怎的悲從中來,連聶夫人拉她下跪她也毫不理會。
大殿兩側的龍鬚燭散出冷光,又有輕紗飄動,無風自舞。燭光在輕紗和朱漆壁面上映出黃光,又淡淡地折射開來,照在這兩座玉石雕像上,讓她們看上去異常的清冷和素潔。
一個年青女尼走上前來,她身穿緇衣,手持念珠,清淡自然,與聶夫人相互問禮後,又看向隱娘:“這位小姐既然來到這裡,何不也向王母娘娘上柱清香,禮拜一番?”
隱娘卻身子一顫,指著那兩個女仙雕像問:“這兩人是誰?”
年青女尼道:“這兩位都是王母娘娘的座下女仙,一位是蒼梧山的王妙想,一位是王屋山的許飛瓊。”
聶夫人見這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