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仿若還能浮現兄弟倆在一處的畫面。
那年崔柏還是少年郎的模樣,他眉心稚氣未退,背上揹著崔韞。
“阿孃,韞哥兒累了,我先送他回去歇息。”
崔宣氏對上崔韞嬰兒肥的臉,孩童的眼睛烏溜溜的四處轉著。
兩個兒子,她從不偏頗:“他自己沒腿嗎?也就你慣著,韞哥兒,自己下來走。”
崔韞摟著崔柏的脖子,奶聲奶氣。
“阿孃,你怎麼總攔得阿兄疼我?”
崔柏怕崔宣氏罰弟弟,忙道:“阿孃,韞哥兒才多重?我不累。”
崔韞順勢往上爬,洋洋得意:“都當孃的人了,怎麼連小兒子的醋都吃。”
可是呢。
現在的崔韞請安行禮做的比誰都標準。
什麼兒子不是,讓阿孃掛憂了。崔宣氏寧願崔韞在她耳邊叨叨的不厭其煩。誇大其詞的說著一路上的不易。
“眼下陽陵侯府興衰系他一人,是榮譽,也是枷鎖。韞哥兒韜光養晦後的小小初展鋒芒,沒讓府上任何一個人失望。”
這個年紀爬上那個位子,是風光,可背後要付出的艱辛無人可知。
“我如何再捨得,連枕邊人都不如他心中所意?”
偏偏,崔韞隱瞞的太深了。
崔宣氏至今未琢磨出他喜歡的女娘是嬌俏,溫柔,還是端莊的?
“提督府上的顏娘子是好,可他若不稱心意,再好也是徒勞。”
崔宣氏看著天上掛的皎間月,又想起世人對崔韞的讚許。緊皺的眉頭不免舒展開來。
“提督府那邊我看也算了吧。待找個合適的時機,同婆母說清楚。”
”我看眼下他啊,就未碰見喜歡的女娘。”
若不是他在幾年前養過一隻貓兒,崔宣氏當真要以為崔韞當真只為往上爬,無慾無求了。
所以,無所謂,這才不在乎。
婆子忙道:“侯爺未嘗過兒女情長的滋味,顏娘子秉性模樣是沒得挑的,興許侯爺見上一眼,便心悅上了。”
此言不假,崔宣氏得到了些許安慰。
她也有了主意。
“這有何難,那就讓他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