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看的。”
凝珠小聲道:“侯爺所贈應當萬分珍貴。”
沈嫿表示:“我給的銀票也不少啊。”
“他若不是我恩公,我是如何也不收的。什麼字畫,我又不懂欣賞。再珍貴又如何,還不是不襯我心意。”
有這閒情逸致的功夫不如去數銀票。
這書畫,倒是適合給顏娘子。她定然喜歡的。
“即是年禮,自該用心的,不然還不如不送。”
“可侯爺想來也不缺銀子。”
沈嫿理所當然:“所以,我給夠了錢,讓他自己去買。有錯嗎?”
很快,陽陵侯府書房的案桌上,正扔著一份紅喜袋。端坐的男子不喜不怒。
更無錯愕。
這的確是沈嫿能做出來的事。
他送去的物件,是隨意打發。
而顯然,沈嫿比他還敷衍。
誰也不比誰上心。
他自不會為了這些小事惱。
他放下手裡的書,提步朝外走,院外的即馨正倚著柱子,正在開紅喜袋。
她手裡的紅喜袋和桌上那枚如出一轍。
崔韞腳步一頓,朝她而去。
“爺有什麼吩咐?”即馨忙問。
“哪兒來的?”
即馨發覺崔韞的視線在她的紅喜袋上過分停留。
她恍然,自然如實道。
“奴婢今兒向沈娘子拜年了,沈娘子給的。她那會兒正吃著栗子呢,半點沒有架子。”
“她遣奴回來問爺,說明兒除夕闔家團圓,斷沒有拘著兩名隨從還在梨園伺候的道理,若爺准許,可放兩人歸家。”
“隨從許她了,便是她的人,無需問我。”
而就在這時,即清從外頭進院,有要事稟告崔韞。
他一身黑衣,愈發的突出腰間掛著的紅喜袋。
即馨歡喜道:“沈娘子很是大方,知道即清是奴婢兄長,特地又多給了一個。”
崔韞陷入沉默。
“爺,兄長,奴婢都有呢。”
崔韞的沉默散盡,他驀地吐出一聲冷笑。
他是不是該慶幸,他的那枚喜袋比這兩枚加起來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