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她多肆意啊。
她甚至天真的認為,這天下怕是沒有任何一個女娘比她還美滿的了。
直到,官府來人。
沈淳氏和沈雉墜崖的噩耗傳來。
她疼的暈厥。
可沈淳氏沒來。
也沒有少年帶著新鮮的點心:“少吃些,回頭牙疼又得怨我。”
沈府掛滿了喪幡。
沈巍悲痛欲絕。
小小女娘抽噎著,哭的比誰都可憐。
再後來,她的身子愈發的差,沈巍分身乏術。繡坊離不開他,沈嫿同樣離不開。
二叔扶著沈族老登門。族老當著小女娘的面,對頹然的沈巍道。
“你們大房總不能沒有婦人料理內宅。你合該再聘新婦。”
二叔沈鶴文跟著勸。
“不錯,斯人已矣,人總要向前看。漾漾也小,還得有婦人悉心照料。”
“我不要!”
她憤怒的如一隻小獸。
沈族老慈愛的看著她,眼神帶著不贊同,好似在看不懂事的稚兒。
“有了新的阿孃,日後再有弟弟妹妹,這才算個家。”
沈嫿只覺得異常刺耳,她不聽這些。
“走,你們都走!”
“天天管著我家的事,一個託著長輩的身份張嘴閉嘴為我好,若真是為我好,不如少登我家的門,如此你死了我猶健在保不齊還能給你上柱香。”
沈族老:“你——”
沈鶴文:“漾漾,怎麼說話的?大哥,你看看,這府上沒有婦人料理,如何能成?別讓好好的女娘都給耽誤了。”
沈嫿看向他:“你就更可笑了。早早鬧著分家的人,眼下日子不如意就知道大哥的叫了?我若是你都沒臉來。如今也好意思管兄弟家的事?官府蓋了印的分家契書,一式三份,怎麼,你的那份被你吃了?”
可她的理直氣壯很快被擊潰。
因為,她聽到沈鶴文道。
“你阿孃阿兄是給你求藥,山路險峻途中又起了霧,馬兒失驚這才墜崖的。還不是被你害的。我念你年幼,不同你計較,怎麼,眼下還要害你阿爹不再娶嗎?”
這一句話,仿若一道驚雷。直直劈再她身上。
“二弟,你同他說這些作甚!”沈巍崩潰怒號。
小小女娘眼睛再無焦距。
她慢慢的重複一遍。
“是……我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