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這邊儼然成了一道美麗分風景線。
毛茸茸的貂,將沈嫿裹得嚴實,平素靈動狡黠的眼眸此刻佈滿了怨念,女娘耷拉著腦袋,喪的不成樣子。
真的很像……
崔韞指尖微蜷,撇開雜念:“起來。”
沈嫿抿唇:“你不和我道歉嗎?”
她即便跪著,氣場也有七尺,女娘抬著瓷淨的小臉:“雖然,我不會接受。”
姬霍見狀,及時的衝了上來:“這是作甚?”
他就差將興奮寫在腦門上。忙扭頭數落。
“崔韞!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好端端就將沈娘子氣哭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甭管這件事誰佔理,別說惹哭女娘,就是讓她氣著了,也是我們男子的不是!”
這麼多年,姬霍吃了不少虧,崔韞欠他的,是時候還了!
“道歉?這話不對,憑什麼道歉就夠了!沈娘子,我覺著崔韞他如何也要給你磕個頭。方顯誠意。”
“你看看你,在陽陵侯府有什麼好?崔韞有本世子風趣,有本世子瀟灑倜儻嗎?他更沒本世子會討女娘歡心。沈娘子,本世子給你保證,恭親王府的大門永遠為敝開。你若要搬出來,回頭我親自幫你提行李。”
他越說眸色越亮。
父王總訓他樣樣不如崔韞,可若能在崔韞手上搶到女娘,可不得揚眉吐氣一回!
然,崔韞仿若未聞。
沈嫿更是一個字沒留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便是將天給說塌都無人會理。
崔韞深深看了一眼沈嫿。
“你不起也是成的,我如何能逼著。”
沈嫿一聽這話,還挺糾結。
“表哥就打算就這般讓我繼續跪著?”
“我說不起,你為何不再勸勸?”
她告訴崔韞:“沒準,我就改主意了。”
崔韞語氣平淡:“沈娘子主意正得很,如何是旁人能左右的。”
“可眼下宴已散,臣子到底不好久留皇宮。”
“我就只能先帶絨姐兒回了。等你累了,願意回了,再請宮婢向宮外傳個信。我再來接你也是不遲的。這一來一回,辛苦些也無妨。”
沈嫿:???
這套路不對。
眼見崔韞真的要走,沈嫿只能費勁的從地上爬起來。
可剛起一半,女娘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道道視線。
姬霍的,沈嫿不在意。
謝家兄妹的,她也不在意。
……
她獨獨在意的是崔韞。
男子不知何時頓了足,他朝沈嫿淡然自若道:“我在一線天酒樓定了雅間,得巧過去,真不一道用膳?”
他知道沈嫿吃軟不吃硬,從始至終從未強勢。可卻用著他的手段,一步步引誘沈嫿。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好似,被他吃的死死的。
沈嫿莫名不安。
她!豈是隨隨便便任由人擺佈的?
然後,她聽崔韞又道。
“我名下私庫裡頭,有成色極為不錯的毛皮,若有中意的,權當我賠你了,成不成?”
沈嫿剛鑄成的防線,隨著這句話,毀了個稀碎。
姬霍聞言,不免譏笑。
“不過是些身外之物罷了,也虧你說的出口!”
“沈娘子,你可不能丟了骨氣去答應。”
“毛皮而已,本世子也有!他能給,我也能!”
“是麼?”崔韞淡漠。
他扯了扯嘴角道:“據我所知,世子你近些時日斷了例銀,幾日前還尋七王爺要錢。”
姬霍:???
“你別拿此說事,我便是再落魄,庫房隨意尋一件都是寶貝,我不過是不願拿去典當罷了。”
沈嫿困惑:“那你為何不典當?”
“問得好。”
崔韞手負身後,他恭順道:“世子庫房能典當的早就典當了個乾淨,留下的都是些官家賞賜。”
官家賞賜的多半烙著官印,如何能典當?
“至於金銀首飾布料一物,自得留著,畢竟,世子會疼人,滿院子的珍珍翠翠蓮蓮得養著。”
沈嫿若有所思。
姬霍:!!!
他抓狂:“不是!你揭我老底作甚!”
“崔韞,我這還沒把人拐走呢!你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