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便是沈嫿素日喝得花茶,不說玫瑰便是曬乾了的菊花,花瓣都得雙數。
只因,沈嫿真的會去數!
沈嫿揉著眼,又被倚翠纏上了柔軟的圍脖,這才出門。
屋外,月色皎潔,透著絲絲寒霜。
“去哪兒?”
剛跨出門檻,就聽冷清的嗓音傳來。
是半路而歸的崔韞。男子立於簷下,身形頎長淡薄涼如水。
沈嫿提著貓兒燈,她朝聲源處探去,涼風陣陣,不免縮了縮脖頸將半張臉埋入圍脖中。
有人在提步走近,最後在女娘身側停下。
他瞥向沈嫿亮晶晶的眸子,算是徹底清楚,今夜甭想有個安生。
“倪大夫說了——”
崔韞蹙眉未置一詞,卻讓出一條路來。
“去罷。”
沈嫿把嘴閉上。
那周身的暢快隨之慾來,沖走她的鬱郁。
女娘囂張的經過崔韞,歪歪斜斜朝一處而去。貓兒燈小巧精緻,自不夠亮,為玩賞之物,還是上回燈會崔韞相贈。隨著她的走動,燈盞劇烈的搖晃,燈芯忽明忽暗,
沒錯!這才是常人該對沈家漾漾的態度!
她走路的姿勢氣場十足,趾高氣揚走路帶風。
即清最會看眼色,當即拉住凝珠:“沈娘子這是?”
這話聽著是他問的不錯,卻是問給落沈嫿幾步的男子聽得。
“去影五那兒。”
平素影五是近身保護沈嫿的,眼下受傷自回了影衛院子。
他們遠遠跟著。落後很大一截。
凝珠壓低嗓音問:“侯爺不是走了嗎?”
即清應的八面玲瓏:“爺放心不下沈娘子。”
他不知適才屋內發生了何事,才導致爺的方寸大亂,崔韞在長廊處停下吹了許久的寒風。凍得他直打哆嗦。沒等他試探的出聲,就見崔韞轉身折返。
男人麼,總有那麼幾日,性格古怪些。
沈嫿轉彎,還沒走幾步,就被人提住衣領。
沈嫿緊緊捏著小拳頭。
崔韞眸光閃過笑意:“走錯道了。”
他手上稍一用力,沈嫿就被轉了個方向。
女娘茫然了一瞬,下一瞬擺上高傲的姿態。
“我知道!”
她噠噠噠走了幾步。下一個拐角路口,女娘頓足,她探頭探腦的張望,最後洩氣的清了清嗓子。
“我考考表哥”
崔韞兀自輕嘆一聲:“朝右。”
沈嫿輸人不輸陣,吐字如金:“你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