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沒去過崔韞書房。
崔韞扯了扯唇角。
“書房為辦公之地。”
“我阿兄回回都是依莪的!”
沈嫿圓溜溜的眼眸就這樣看著他。
“你也說了,那是你阿兄。”
崔韞扣在女娘腰間的手不曾收回,他收緊再收緊。隨後壓低嗓音道:“我與他,到底是不同的。懂了嗎?”
沈嫿懂了。
多了一個表。
她拂開崔韞的手:“那我就更要取回來了。”
她努力的踮腳。試圖同崔韞平齊。
“我的物件你得還我。”
崔韞算了算時辰,又定定的看著她。
天都黑了,女娘吃了酒,還不忘接近他甚至意圖往他書房鑽。
若說不是別有用心,誰信呢。
沈嫿催促:“成不成?你痛快些。”
“成,怎麼不成。”
崔韞彈了彈衣袍:“上回是手串,這回我也想看看沈娘子還想從我這兒順走何物。”
所幸睢院離此處不遠。
書房除卻崔韞及身邊伺候的屬下鮮少人能入內。
便是西苑幾個表姑娘,曾莽足了勁試圖朝此處來,往往剛入院子,就被即馨給請了出去。
亥時三刻,月影透過層層枝葉,落在地上,扭曲的稀碎。
沈嫿大搖大擺的入內。一番折騰困的直揉眼睛。
反倒是崔韞落後一步。
他去楠木椅坐下,取過茶几上的茶盞,抿了一口。
是涼的。
饒是上等的茶葉,味道也差了。
男子沒擱下,反倒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茶盞上的紋理。身子往後靠。
女娘走的很不穩。可她儼然又怕摔了去,走的又慢又謹慎。可即便如此,她的目標卻很明確,就好似這書房,她來過不下百回。
最後,她在書櫃那處站定。
崔韞的眼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他親眼目睹沈嫿毫不猶豫的抱住在書房擺了足有五年之久,便是即馨打掃也從不敢觸碰的紅釉瓷柳葉瓶。
是屬於——雪團的花瓶。
全器線條修長,她抱的也不算吃力。
沈嫿湊近瓶口,將嫩生生的臉蛋朝那處湊。
崔韞擰眉:“別碰。”
“可我得鑽進去。”
沈嫿歪歪頭,眼眸清凌凌的。素手貼著唇,嗓音顯得又輕又軟的。
“喵。”
‘哐當’一聲,崔韞手裡的盞茶隨著他起身而落地,茶水四濺,濡溼衣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