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跑去沈家祖墳。去看你,去看阿孃。”
“可後來他們說,是我害的你,就不敢去了。”
“我想你們也是不願見我的。”
謝珣沉臉:“胡說。”
沈嫿很小聲很小聲道。
“再後來,阿爹娶了繼母。”
“我不願意。”
“可所有人都說我任性,他們指責我,將莪訓的一無是處。”
“其實,隨他人如何口舌,我都不會在意的。刀沒插在那些人心口處,他們如何會疼?我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明明一開始阿爹也極力反對的。”
可自從他見了沈薛氏後,就變了。
“他將那句漾漾,日後我們父女二人相依為命改成了漾漾,阿爹總不能總是一個人。日後你出嫁,怕是連個說話人都沒了。”
隨著女娘一句一句帶著哭腔的哽咽,謝珣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謝珣用指腹擦去女娘面上的淚痕,卻越擦越多,如何也擦不完。
他問:“他後頭……是不是對你不好。”
沈嫿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沒有阿兄好。”
沈雉疼她,那是因為就這麼一個嫡親的妹妹。
可沈巍就不一樣了。
他有了新婦,自還會有嫡親的女兒。
沈巍的確疼她,要星星要月亮也無非是一句的事。
可……他回府後的第一件事,不再是來沈嫿屋裡,卻是去見新婚燕爾的沈薛氏。
“所以,他愧疚。”
“在銀錢方面,給我極多。”
沈嫿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她沒有將最後的體面撕開,她愈發厭惡沈薛氏,用最惡劣的孩子把戲,試圖得到沈巍的關注。
“可他後頭也死了。”
漾漾最後還是一個人了。
沈嫿抿了抿唇,見謝珣心疼不已,畫風一轉又開始告狀了。
“還記得沈瞿嗎?”
謝珣點了點頭。
“他可了不起了。”
“那麼重的瓷器,不由分說就往我臉上砸。”
沈嫿點了點早就癒合不見半點傷痕的額。
“就這兒,當時的血都沒法止住。”
“他是想把我砸死的!”
“族老也不是好東西,偏偏還挺長壽。”
“沈鶴文也是!”
沈嫿說著說著,猛然止了口。
她忽而反應過來。一字一字的問
“什麼叫做阿兄這回,沒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