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鄒府這次的主角由其母鄒府的二奶奶抱了出來。幼童眼兒睜的大大的,倒也不怕生人。一直在笑。口水往下流。眾人圍堵而上,漂亮話張嘴就來。
“要不說這是尚書大人的金孫,眼兒有神,日後想必會同祖父那般有出息。”
這是連帶著鄒威一塊給誇了。
“這會笑的孩子,最是有福氣。仔細去瞧,可不得了,這模樣倒有些肖似其姑母。”
姑母,便是宮裡的皇后娘娘。
要知道太子姬甀便肖母。
剛提起鄒後,便聽不遠處的動靜,幾人轉身去看,就見著四爪蟒袍的姬甀提步而來。
他面容陰柔,此刻卻是春分得意。鄒威尾隨其後,笑聲爽朗,哪兒還有不日前金鑾殿被訓的狼狽。身後還跟著一群鄒家後輩。
“宮中事物繁忙,母后脫不開身,還望舅父體諒。”
鄒威忙道不敢。
皇后娘娘沒來,可賞賜一早就送來了。全都是些稀罕物,也足夠令人眼紅。
這面子是給足了。
“太后剛回宮,眼下身子還未大好,娘娘自得侍疾,她又是六宮之主,自有責任在身,身上的擔子比誰都重。好在伺候娘娘的嬤嬤體貼,起先是你外祖母身邊伺候的,有她在宮裡照顧娘娘,我也放心。”
姬甀一到,眾人紛紛請安。
姬霍見狀,嘖一聲:“晦氣。”
排場還挺大。
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孩子身上。而影五已尾隨姬詩敏身邊伺候的人去了後宅。
那是姬詩敏每次回外祖家住的院子。
宮女一入屋,視線就朝角落模樣醜陋,身上還裹著泥的中年發福搓手諂媚的男人身上落。
“就是他?”
原先要挨罰的婢女,此刻安然無恙的福了福身子。
“是。”
見宮女嫌棄言於表,婢女忙湊近道。
“此人喚李三,潑皮無賴,最會耍滑頭,眼下通身性命都在奴婢阿孃手裡握著,可用。”
宮女這才滿意了些。
“你孃老子辦事,主子是最放心不過的。”
說著,她架子擺的很大,鄙夷的道。
“可知你要作甚?”
李三忙點頭哈腰:“知道知道,來前就同小的說仔細了。”
“您且放心,我原是戲班子出身,這演戲什麼最是拿手。保管幹的漂漂亮亮。”
宮女頷首。
“若辦的好,少不了你好處。可若是辦砸了,你就掂量掂量你的命值不值錢。”
宮女高傲的嗤笑一聲。此地不宜久留,可離去前,她不忘叮囑。
“記得,只要有人落了水,好戲就開場了,你得讓所有人知道你同她有私情,主子要讓那人萬劫不復。”
李三保證:“您大可放心。”
他甚至竊喜。
這一聽,就知是女娘。
若他爭氣些,沒準還能多了個媳婦。
這盛京裡的貴女可望不可攀,偏偏他李三有這個機緣!
宮女快步離去。
在場的人,信了最好,若不信,這風聲只要吹出鄒府,就能成真。
女娘的名聲最不能毀,稍有半點汙漬,只怕這世道里活著都艱難。
何況,便是最後,查到公主頭上。難不成對爀帝最是忠心耿耿的崔侯還會為了一個頂到頭的表姑娘同皇家翻臉?
絕不可能。
也是她倒黴。
這人呢,命不好,還囂張,便是死了都活該。
春獵那日,她若是老老實實被蛇咬了也就算了,偏偏自聰明,將公主嚇得魂不守舍,不然,公主怎會懷恨在心?
影五聽的真真切切。沉著臉很快回去,將此事一字不漏的告知。
謝珣在見影五歸後,便離了席,朝沈嫿那邊而去,得知此事,將手中茶盞都給捏碎了。
崔韞眼底冷冽暗光浮動,似嘲非笑其自不量力。
“的確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此話何意?”謝珣問。
其實,他對姬詩敏的印象很淺,屬於真正謝珣的記憶他也沒有。
“她為中宮之後,自幼便刁蠻。先前離宮,可不是所謂的養病。”
什麼身子虛弱,得靜養,統統都是假的。也就天家將知曉實情的奴才全都捂了嘴。以為瞞的嚴嚴實實。
“世子可知陳郡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