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狐裘和狸毛斗篷低調又奢華,仿若披了最厚實不過的被褥,暖和的不行。
穿著還不笨拙。
毛茸茸的斗篷下,女娘眉眼精緻,唇紅齒白。
沈嫿好喜歡!
她試圖繃著張臉,努力的壓制瘋狂上揚的嘴角。卻沒成功。女娘像是得了糖炫耀的孩童,眼底的稚氣未脫。
她眉眼彎彎,愛惜的揉了揉,女娘腳步輕盈,迫不期待的轉圈,展示剛到手的斗篷。
“好看嗎?”
崔絨嫉妒的要命,實在看不了她的顯擺。她甚至到現在寧願裝傻,也不願相信,她往後得喊沈嫿一聲二嬸嬸。
造孽!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哪裡好看了!”
崔絨的手都在抖:“你怎麼一點沒有自知之明?”
“我的勸你脫下來的好,讓繡娘改改小,本郡主穿著好歹比你好看百倍!”
沈嫿高興,懶得理她。
她眼巴巴的看向崔韞。
誰料崔韞眸光深邃的可怕,裡頭摻著難讀的柔情,眼不眨的凝視著她。
“天兒轉熱,倒是不適宜。怕是得寒冬才適合換出門。”
她不熱!
她可以抗!
她甚至願意穿出門讓韋盈盈看瞎了眼!
掌櫃見此忙道:“時間急,下頭的人也只趕制了這兩件出來,小的便急急取來給娘子試試。上回侯爺給了五張上等的皮貨,其餘的留下做夾襖,手暖,荷包,手兜……,也盡兒夠了。帶再過年時,娘子成套成套的穿,那才富貴。”
“既然無需改動,小的就先退下,回頭做好了旁的,再給娘子送來。”
說著,她規矩的福了福身子,恭敬離開。
沈嫿深深陷入崔韞的蜜罐手段裡。
她甚至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同意!
崔韞是真的送到她心坎上了!
崔絨用手捂住耳朵。她還小,為什麼要承受這麼多。
小女娘忍無可忍,剛要張嘴,就察覺崔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肩膀一聳,嚶嚶嚶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走了幾步,轉為小跑。
沈嫿看著她的背影。
“她這幾日在學堂還算用功,合該褒獎,小鬼個兒小,回頭分一分,給她也做幾身。”
崔韞淡聞言笑:“她屋裡多的是,也盡數由雲想閣那邊所制,這些年得的皮貨,多半給她存著,還能虧待了去?”
這話也是。小鬼是崔家上下寵著的。
沈嫿眯了眯眼。
“送衣這些小事,何須雲想閣的掌櫃親自前來,可別說那也是你名下的產業?”
“這倒不是。”
崔韞:“是阿孃的嫁妝。”
沈嫿明白了。
合著你們這一家子,財都不外露。
“沈嫿。”他忽而低低的喊。
屋內的人都已離去,唯有崔韞仍舊立在原地。
沈嫿狐疑看過去,莫名耳根發熱。就聽他低笑一聲道。
“再轉一圈。”
————
午時三刻,凝珠從外頭急匆匆入內。
她身後的成貴搬著一架足有半人高的屏風而來。是一副《晴春蝶戲圖》。仍舊是聚朝閣剛到了新貨。
其中蝶十五隻,胡蜂一隻。嬉戲於花團春景下。
尾翼長如絲帶的鳳蝶,嬌小玲瓏的粉蝶。或平展雙翼,或振翅飛舞。
凝珠道:“這是聚朝閣這回最好的一副繡品。娘子瞧瞧。”
沈嫿哼著小曲:“是越來越不能入眼了。”
說著,她讓倚翠準備紙筆。
倚翠磨墨:“娘子是要給鄭三娘子去信?”
沈嫿哼一聲:“她?她也配。”
“這是挑釁沈瞿的。”
倚翠一頓,便是凝珠也驚愕看來。
沈嫿慢悠悠的寫著字。
“我呢,不像他虛偽的人面獸心,特地通知他收拾收拾鋪蓋可以滾了。再過些時日我回豐州,宅子,繡坊,自然要讓他全部吐出來。”
“哦,還有薛儀婉,二房的那些狗東西,我一個個收拾。”
說著,她抬眼看繡品。
“作此繡的繡娘,到時也一併攆了。不懂蘇繡可以慢慢學,這繡品偏偏蘇繡不像蘇繡,湘繡也不算湘繡,胡亂一通,是丟老祖宗留下繡法的臉。”
沈嫿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