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這一句話,囂張的將在場的人全都打了個措手不及。剎那間全都齊齊看向了沈朱氏。
空氣徹底停止流動,就連身後的鄭千喻也屏住了呼吸。
要知道,沈嫿不在的這幾個月,她的生活,平靜的像是一攤死水。到底被打破了。
鄭千喻沒忍住。
“哈哈哈哈哈哈。”
“你這人真不懂事,這種事也要特地提上一提。瞧瞧,你二叔母臉黑的。”
沈嫿抬了抬眼皮:“二叔母變臉的本事的確厲害。也不差這一回兩回了。”
旁若無人的對話,讓所有人也全都反應了過來。
那些前一刻還對沈朱氏討好的婦人,此刻看著她的眼神多了股難言的味道。
“放肆!”
沈朱氏斥。
她氣的渾身再抖。
“你自幼沒教養,我忍就忍了,可那些誅心亂語,是你能言的?你母親去的早,我為長輩也該替她好好收拾你!”
“憑你?叫你一聲二叔母真當自個兒能端著身份在我面前擺譜了?”
她嬌俏一笑,緩步上前,親暱的拍了拍沈朱氏的手背,體貼安慰。
“總歸是一家人,二叔同我繼母親近些也無妨,你如今花著大房的錢,住著大房的宅子,合該大度些。”
沈朱氏死死看著她,偏偏沒從女娘面上看出半絲扯謊的痕跡。
她袖下的手緊緊攥著,似不願去信。
女娘嗓音慢悠悠的,卻如一道鋒利的刀緩慢的摩入她心口。
“二房的子嗣都喊您一聲母親。這正房娘子位置你是坐的穩穩當當。二叔同我繼母是有苟且不錯,兩人背地裡偷偷摸摸次數也不算少,可二叔心裡有你。他無非是犯了個男人都會犯的錯罷了。瞧,我繼母打了好幾次胎,都不配生他的兒子,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沈朱氏眼前一黑,險些暈厥。
她不免去想往昔種種,那些被她遺漏的事,一點點浮現,拉扯她的理智。
明明她不該聽信沈嫿的挑唆,可心底有股嗓音在吶喊。
那……是真的。
每次,二房登門,桌上擺的菜,有一半都是沈鶴文愛吃的。
沈薛氏同沈鶴文說話,笑容款款,可沒有在她面前的爭鋒相對和刻薄。
前不久,沈鶴文說外出有事,一夜未歸。她從未放在心上,只因沈鶴文時常出去,這不算稀罕事。
可……那日是沈薛氏的生辰。
次日一早,沈薛氏眉梢帶喜,她見了總覺得比往日嫵媚了些。
沈朱氏不敢再想。
她黑著臉大步朝外而去。
“二叔母,這就走了?”
“性子真急。”
她埋怨道:“如此妒婦,沈家如何能要?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稀裡糊塗的過不成嗎?得妻如此,也難怪我二叔會同我繼母纏綿恩愛。”
沈朱氏險些一個踉蹌。
她面色沉的如墨,坐上了馬車。
“回去!”
在場的人全都面面相覷。
顯然看沈朱氏的反應後……她們信了。
沈鶴文在外一直是很有禮節的男子,同沈朱氏琴瑟和鳴,許多人見了都誇,可他的形象徹底坍塌。
人一走,沈嫿有些意猶未盡。
還不等鄭千喻用那貧瘠的詞彙誇她,女娘軟綿綿的手搭在影五身上。她烏溜溜清澈透亮的眼一眨。慢吞吞道。
“影五啊。”
影五這一次!終於懂了!
一炷香後,沈嫿趴在了沈家宅院的房頂上。熟稔的抽動著瓦片。
鄭千喻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還是頭一次得知沈嫿有這個癖好。
也是,女娘先前弱不禁風,走幾步都要喘一聲,別說上屋頂了,就連出個門她阿孃都要心驚膽戰,派一眾奴僕跟著。
沈鶴文這幾日不在豐州,沈朱氏回府尋的定然是沈薛氏。
這院子,女娘最熟悉不過。原先是阿孃住的。
一花一草一木,卻早已不是記憶裡的模樣,徹底面目全非。
屋內,自被沈瞿警告一番的沈薛氏就犯了頭疾,身邊伺候的婆子端著藥入內。
“大娘子莫惱,公子孝順也是為了您好。”
沈薛氏別開臉去。
“沈瞿他,可從未真正敬重我這個阿孃。”
“自他生母過來,他隔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