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少奶奶就放一萬個心吧,奴婢定不叫馮姑娘有任何委屈。”白媽媽也不是傻的,馮霜是鐵板釘釘的三少奶奶,誰敢給她委屈啊。
紀澄回頭看了那院子一眼,這才領著榆錢兒走了。
到人少的地方,榆錢兒這才嘟著嘴道:“姑娘,那馮姑娘架子擺得也未免太高了。你這替她忙前忙後的,還親自去二房接她,她嘴裡連個道謝的話都沒有。敢情這是瞧不起人吶。”
紀澄側頭道:“她為什麼瞧不起人啊?”
榆錢兒快嘴道:“還不就是嫌棄咱們是商戶出身麼?她以為她又能高尚到哪裡去?”
紀澄聽了直搖頭,嘆息道:“她並沒有瞧不起咱們,反而是怕咱們瞧不起她,所以這才先豎起一道牆將咱們隔在外頭的。”
紀澄點了點榆錢兒的額頭道:“你這丫頭眼界也太小了。你自己一心覺得自己是商戶出生,覺得別人肯定看不起你,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就往自己身世上想,別人明明沒那個意思。”
榆錢兒嘀咕道:“可不是我眼界小。你都不知道四少奶奶背後編排了你多少是非。她屋裡的丫頭拿出來到處說,一準兒是被馮姑娘聽去了。”
紀澄道:“她不像是那樣的人。”
榆錢兒道:“那她是個什麼意思啊?顯得咱們好似熱臉去貼冷屁股似的。”
紀澄瞪了榆錢兒一眼,這丫頭說話真是一如既往地粗俗,紀澄道:“她不就跟你是一個意思麼?覺得我們看不上她。”紀澄嘆息道:“今日是我做錯了,著了相。”
紀澄的確是著了相,有時候人越是用力去做一件事,越是容易出錯。話說紀澄這樣看重馮霜又是為了誰?還不是因為沈徵是沈徹的弟弟麼?
可在別人的眼裡看著就不一樣了。
李芮聽得紀澄接風霜的事情後就撇了撇嘴,一邊吃著橘子一邊道:“這可算是找著伴兒了,一個商戶女,一個孤女,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如了。”李芮朝剛進門的沈徑抱怨道:“以後我都沒臉出門了,人家問起我的妯娌,叫我說什麼好?”
沈徑拿了衣裳直接進了淨室,頭也不回地道:“你既然嫌棄沈家,和離了回李家不就好了。”
這下可是炸了窩了,李芮當時就哭了起來,“沈徑,你是什麼意思,你出來,你給我說清楚。沒頭沒腦地就說和離,你是不是在外頭又看上哪個狐媚子了?好的不學,專學壞的,你就跟你二哥一樣。”
沈徑聞言更是大怒,這女人簡直是無理取鬧,竟然還攀扯上他二哥了。沈徑大步從淨室裡走出來道:“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你還有臉指責別人?我看有你這樣狗眼看人低的妯娌,二嫂她們出去才難以啟齒。好好的婦德不修,連影子都沒看見就連二哥都編排上了,你出去問問哪家的媳婦像你這樣的?我看都是慣的。”
沈徑其實早就對李芮不滿了,只是衝著她懷著孩子,沒跟她計較,結果她越發得寸進尺,叫人難以忍受。
李芮被沈徑大罵一通,立即嚎啕了起來,“沈徑,你有沒有良心啊?我說什麼了?我到底說什麼了,你要這樣對我?”
李芮這麼一哭,立即就驚動了她的奶孃韓媽媽。韓媽媽打了簾子進來道:“怎麼了,怎麼了?哎喲,我的姑奶奶,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可不興這麼哭的,仔細傷著孩子。”
李芮已經哭得哽噎了,將頭伏在韓媽媽的肩頭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韓媽媽看向沈徑道:“姑爺,這是怎麼了呀,小兩口的早晨出門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鬧成這樣了。少奶奶是雙身子的人,情緒難免激動,你讓著她一點兒就好了。”
沈徑道:“我們沈家養不起這樣的祖宗,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說完神惡經徑直就往外走了。
這下韓媽媽和李芮都傻了眼,她們拿捏慣了沈徑,可沒想到脾氣素來溫和的沈徑也會有這樣倔的時候。
李芮於是哭得越發大聲了。
這屋裡鬧了這樣一通,早就驚動了紀蘭。沈徑剛走到院子門口,紀蘭就趕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紀蘭臉色不好地問沈徑,“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裡啊?你媳婦哭得那樣慘,你也不管管?”
沈徑冷著臉道:“她嫌棄咱們沈家的妯娌出身不好,給她丟臉了,讓她抬不起頭來。婦德不修,又在背後編排二哥。這就是你給我選的好媳婦!”沈徑這回連紀蘭的臉面也不顧了,直接道:“娘,我瞧著你這兒媳婦也未必能看得上你的出身。咱們家可容不下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