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徹化被動為主動之後,嘴唇又疼又麻的就是紀澄了。兩個人似乎都急切地想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毫無溫柔可言,真是怎麼蠻力怎麼來。
紀澄的腰被沈徹的手箍得幾乎快斷了,她也沒捨得出聲阻止,恨不能融進他的身體才好。
只有在那種時候,心底才會覺得安心,有一種徹底的排他的完全擁有彼此的安全感。
儘管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了,但紀澄睡得並不沉,周圍沒有溫暖的氣息,紀澄伸手一摸,旁邊的沈徹的位置一片冰涼,她猛地坐起身,四處在張望並不見沈徹的蹤影。
紀澄擁著被子艱難地探出身將旁邊散落的衣裳勾過來,結果拿起來一看,她才想起先才她的衣裳好像被沈徹一把就撕碎了,根本無法遮羞。
紀澄只好將被子往身上一裹,也顧不得渾身的痠疼就往外走,才走了兩、三步,繞過遮擋了視線的柱子,紀澄就見沈徹坐在門邊,望著天邊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紀澄順著沈徹的視線望去,此時天邊已經出現了一抹亮色。黑夜有很多神奇的地方,可以遮掩許多的疏離,叫兩個相距得很遠的人都能染上曖、昧的色彩,可日出東山時,一切的魔力就消失了。
紀澄看著沈徹的背影,打從心底升出一股慌張來,怕他昨晚不過是一時衝動,那種事情對男人而言不過就是一種消遣,也怕他只是一時可憐自己,這會兒正暗自懊惱。
紀澄咬了咬嘴唇,伸手拽了拽纏著腳的被角,往沈徹走過去,不管怎麼說已經不會有比現在更糟糕的結果了。
大約是聽到了動靜,沈徹回過頭看向紀澄,紀澄在沈徹旁邊坐下,也抬頭看向他,道了句“還想再來一次嗎?”
沈徹眉頭一挑,微微側了側臉,似乎不敢相信剛才那句話是從紀澄嘴裡說出來的。
紀澄自己也被自己給震驚了,這樣不要臉的話居然也說得出來,她原本想說的不是這個的,只是在坐下的那一刻,她腦子裡想的是先才的情形,明明已經走入死衚衕,可最後算不算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那麼如果一次和不了的話,兩次行不行?紀澄想。
因為先才她能察覺到沈徹也是捨不得她的,不然不會將她抱得那麼緊,緊得讓她差點兒沒窒息過去。
也許是腦子裡這麼想的,嘴巴就直接說了出來,等紀澄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儘管她面紅耳赤得想鑽地縫,可此刻紀澄並沒有迴避沈徹的視線,而是硬著頭皮看著他。
你看,她就是這樣沒底線的人,一旦豁出去之後,真是連紀澄自己都覺得震驚。
當初因為出身不好,所以紀澄處處都以大家閨秀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甚至更為苛刻,像這等輕浮的話,如果有人告訴她將來有一天會從她嘴裡說出來,她只怕立時就要大笑三聲,將那人當瘋子打出去。
不過幾息時間,紀澄的臉皮就燙得可以煎蛋了,幸虧沈徹並沒讓她等太久就低下頭捧起她的臉,輕輕含住了她的雙唇。
這一次完全不同於先才的疾風驟雨,輕吻變成了綿綿細雨,將燦燦桃林裡粉白的桃花零落了一地。只道是鶯嚦嚦婉轉嬌啼,水潺潺春鴨先知,紅了櫻桃,又熟了夏橙。
只是桃花贏弱,那春雨綿延到夏,終成瓢潑之勢,可憐那一樹妖嬈,頓化紅泥,滴哩哩求饒。
天光大亮的時候,睡得黑甜的紀澄於夢裡皺了皺眉頭,將頭一個勁兒地往被子裡埋,嫌棄光線太刺眼,還發脾氣似地踢了踢被子。
沈徹不由好笑地坐到她身邊替她遮擋了一些光線。而站在門邊的霓裳一臉驚異地看著沈徹給紀澄攏了攏被子。
“去倒一杯溫水來。”沈徹又補充了一句,“一大杯。”
霓裳應聲退下,走到頂院木門外面後又回頭望了一眼,這才匆匆去準備溫水。
沈徹接過霓裳手裡的水杯,吩咐道:“你去老祖宗那兒說一聲,就說少奶奶今天身體不適,明日再去請安。”
霓裳應了是,沒做停留地就去了芮英堂。
老太太一聽紀澄身體不適就趕忙問道:“阿徹呢?可知道他媳婦生病了?”如今孫子輩適齡的都已經成家立業,老太太如今最放不下心的就是沈徹和紀澄,這一對兒就沒好過。
霓裳道:“公子知道,正陪著少奶奶呢。”
老太太如釋重負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讓你家少奶奶好生歇著,再讓阿徹這幾天都不許出去,好生照顧他媳婦,就說是我說的。”
霓裳點頭應是。
老太太看著霓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