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子乃是那萬里挑一的尤物。
紀澄不知道這些,但看那姑娘湊在沈徹的耳朵邊不知在說什麼,而沈徹也傾身仔細地聽著,兩人之間一看就透著親暱,是那種男女之間的親暱。
紀澄不想看了長針眼所以很快就調轉了視線,蘇筠卻還痴痴地看著,眼裡隱隱有淚光,紀澄想著蘇筠親眼看到這一幕也好,認清沈徹是什麼人徹底死了心才好。
不過今晚痴痴看著滿園香那樓船的人可不止蘇筠一個。
紀澄只覺得身子一晃,畫舫好像被別的船撞了一下,她飛快地往船外一看,只見一隻烏蓬舟靈活地在船隻裡竄來竄去,途中擦撞了不少船,虧得那船伕技藝高超才沒翻船。
最後那烏蓬船直直地撞上了滿園香的畫舫。不過烏篷船小,撞上那滿園香的樓船不過是讓樓船上的人覺得腳下輕輕晃了晃而已。
滿園香的樓船上立時就有龜奴出來喝罵,卻見那烏篷船上走出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來。
雲堆墮馬髻、水紅織金袍,紀澄雖然只能看見她的側臉,還看不清五官,卻已經能覺出那必然是個絕色佳人了。
“沈徹!”只聽那女子高聲大喊。後來紀澄聽人議論才知道那女子就是花蕊夫人。
沈徹沈二公子可是京師的名人,大家一聽有人喊他的名字,全都探出了頭去看熱鬧。
“沈徹。”花蕊夫人不見沈徹出來,又繼續高聲呼喊。
花蕊夫人一連喊了許多聲,才見沈徹出一樓船舷上。
沈蕁一聽見花蕊喊沈徹的時候,就命令船伕趕緊把船靠過去了,然後氣急敗壞地走出船艙去了船頭。這姑娘最不喜歡她二哥同那些不正經的女人來往了。沈芫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大概是怕沈蕁鬧出事兒來,緊跟著她去了外頭,盧媛自然也跟著出去了。
而紀澄卻倚在舷窗邊上,悠悠哉哉地準備看好戲。
蘇筠也沒出去,反而向紀澄看過來,“澄姐姐,不出去看看麼?”
紀澄攏了攏身上的猞猁猻披風,“外頭河風太冷了。”
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她做什麼你都能找到討厭的理由。比如紀澄不出去看熱鬧在她而言是避嫌,畢竟是要定親的人了,可在蘇筠看來,卻是太沒良心,以前是勾著沈徹想嫁入沈家,如今眼見無望,轉頭就撇開了沈徹。
紀澄真是何其為難,喜歡沈徹蘇筠要吃醋,避開他吧蘇筠又覺得你居然敢不喜歡她的心上人?
“怎麼說也是一家兄妹,澄姐姐倒好一個人躲在一旁看熱鬧。”蘇筠刺道。
紀澄如何能不懂蘇筠那點兒小心思,她只是懶得理會而已,於蘇筠來說情情愛愛就是現在最大的事兒了,但對紀澄而言,活得舒坦才是亙古不變的目標。譬如她現在腦子裡轉的是,成親後如何才能說服何誠,讓他同意自己繼續做喜歡的事情,比如看賬本什麼的,她很想知道自己能在西域那片土地上弄出什麼樣的動靜來。
“的確是我欠考慮了。”紀澄笑了笑站起身,“那我們出去吧,筠姐姐。”
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人更覺鬱燥,蘇筠覺得她和紀澄是旗鼓相當,出身還比她好上許多,所以紀澄必須得重視自己和拿自己當對手,可現實情況卻是,紀澄從來沒和她一般見識過。
對,就是這種高高在上,彷彿她事事透徹,而自己卻迷茫懵懂一般,蘇筠是越想越覺得惱怒。
紀澄走出船艙,就看見那花蕊夫人正在抹淚,見著情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而沈徹身後這時卻閃出個鵝黃身影來,正是剛才在二樓上和沈徹極為親暱的那個女子。
花蕊夫人一看見那女子身子就像秋天飄落的樹葉般一連晃了好幾下,淚如雨下地道:“沈徹,你昨夜摟著我的時候是怎麼說的?早晨走的時候又是怎麼哄我的?你說今晚要陪我的,我等了你那麼久,你卻,你卻……”
這番話頓時叫那些聽熱鬧的“噓”了起來,原來沈家二公子同豔名遠播的花蕊夫人早就有一腿,而且還成了入幕之賓,其中的冶豔光是想一想就讓人心神盪漾。
不過男人左右逢源雖是樂事,但像眼前這樣鬧起來可就丟臉咯。
沈徹身邊那朵鵝黃解語花嬌滴滴地道:“姐姐外頭風涼,有什麼事兒不如船裡說話啊。”那解語花說著話就讓船伕在兩條船之間搭了舢板。
花蕊走過去,就給了那解語花惡狠狠的一巴掌,然後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滿園香的樓船。
這場鬧劇前前後後統共也沒持續一盞茶的功夫,又引來無數人遺憾,遺憾不能知道那滿園香的樓船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