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澄“唰唰”地舞了兩下,“可是我看你擦它的時候,它都直直的啊,我還以為是輕劍。”
“端看你怎麼用。”沈徹從紀澄手裡拿過劍舞了兩下,那劍就像長了脊樑骨似的,根本看不出是軟劍。
紀澄道:“你請誰鑄的這柄劍啊?”大秦有名的鑄劍師紀澄還都瞭解過,不過晉地和京師都沒有,紀澄還曾經想拜訪他們的。
“龍圖。”沈徹道。
“龍圖?!”紀澄驚撥出聲,龍圖鑄的劍雖然比不上莫邪、干將之有名,但這位兩百年前的鑄劍大師,一生就鑄過三柄劍,每一柄都赫赫有名。當初大秦太、祖的御用寶劍就是龍圖所鑄。
“不可能啊,龍圖一生所鑄只有三柄劍。”紀澄道。
“嗯。”沈徹應了一聲,又開始擦拭寶劍,看得出他也異常喜愛,“這一柄是他死之前所鑄,送給他女兒的,所以世人不知。”
“他還有個女兒?”紀澄的重點已經轉移到八卦了。
“嗯。不過龍圖是劍痴,對女兒多有疏忽,到年老回顧一生才覺錯失,是以鑄了這柄劍,名曰:輕雪。”
“你是怎麼得到這柄劍的?”紀澄問,以前壓根兒就沒聽人說起過龍圖的後人,更別提這柄劍了。
“再強大的人,後世也有不肖子孫,家道中落唯有以劍買命,所以就流落到江湖上了。”沈徹再次將劍遞給紀澄,“給你玩吧。”
紀澄用這種劍真心是隻能叫一個“玩”字,她彈了彈劍道:“給我會不會太浪費了啊?”
“不會。輕雪是女子用的劍,劍意少了,但美感增加了很多,給你正合適用。”沈徹道。
紀澄也沒有壓制心底的雀躍,站起身道:“那我去院子裡舞一舞。”
可惜軟劍不是輕劍,掌握起來非常困難,紀澄雖然動作舞得像模像樣,但那軟劍一點兒不聽她使喚的,並不能舞出她想要的劍舞游龍。
沈徹看得直用手指揉額頭,“你這是幹什麼?當繩子在用嗎?”
紀澄也頗為挫敗,將劍扔給沈徹道:“我不要了,控制不了。”
沈徹道:“你坐,我舞給你看看,你剛才那樣,別把龍圖從棺材裡氣得跳出來了。”
沈徹當然不會跳劍舞,但那輕雪劍握在他手裡,本身似乎就成了一曲舞,劍光繁落,就如漫天飛雪,隱有云中龍鳴相和,更有引鳳下凡之勢。
兩招舞畢,已經看得紀澄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欽佩肯定是深入肺腑的,不過表面上當然不能讓沈徹看出來。
“你剛才用的力道不對,軟劍和普通長劍的用法完全不同。”沈徹拉了紀澄起身,從後面環住她,用手握住紀澄的手,教她發力的方法。
紀澄腦子不笨,如此來回五、六次就已經琢磨出了其中技巧的關鍵所在,舞起來還不能說是像模像樣,但至少已經可以不讓劍身亂晃了。
幾番下來,紀澄已經累得氣喘如牛,坐在蒲席上就想往下倒,卻聽沈徹道:“去洗洗吧,渾身都是汗,一股味道。”
真是老天爺開恩,紀澄懶懶地坐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沈徹冷笑一聲,“這麼著急,是要回去幫弘哥兒做紙鳶?”
知道得不少麼,也不知道沈徹一個大男人成天關心家裡頭女人的家長裡短嫌不嫌瑣碎。紀澄心裡也如同沈徹一般冷笑,口裡卻嬌嗔道:“不是你自己嫌棄我的麼?”
沈徹看著紀澄,似笑非笑地轉動著手裡的茶杯。紀澄被他看到心裡發虛,只能撇過頭不看他。
“今天在園子裡看到我躲什麼躲?”
紀澄側頭看了看沈徹,原來他當時看見了自己,可是這種事情不是該心照不宣地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麼?怎麼沈徹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我當時是怕……”紀澄拿不準沈徹的意思,只能一邊回答一邊看著沈徹的面色斟酌措辭,“我是怕鳳慶不好意思。”
沈徹道:“她不好意思,你好意思看她賴上我?搶我吃的、搶我用的,還要搶我的床睡。”
紀澄當即眼睛就是一瞪,“你怎麼能偷聽我跟弘哥兒說話啊?!”
沈徹道:“你說得那麼大聲,半里之外我都能聽見。有你那樣忽悠孩子的嗎?你今後生了兒子也那樣忽悠他?什麼送子觀音?你怎麼不乾脆說孩子是半夜從腳那頭爬進肚子的?”
紀澄想了想,“說是從腳上爬進去的,弘哥兒那麼聰明應該不會信。”
“跟我插科打諢是吧?”沈徹一把將紀澄撈過來。
紀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