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她一定要贏,這樣她姐姐因為退過親不能嫁入沈家,但是她自己卻是可以的。
兩姐妹各藏心思,聊了一會兒便散了。
六月的天氣,人即使什麼也不做地靜靜坐著,也會汗流浹背,所以但凡能躺著乘涼的時候,沒有人會願意多動。
可是京師的姑娘們,尤其是到了說親年紀的姑娘,六月卻是她們最忙的時候,都在準備六月二十六的中壇選藝。因著中壇選藝是不拘一格的,不管你獻的是什麼藝,只要能得到七寶盟的盟主和四位司事的全票透過就能登上中壇。
可千萬別小看了這個規則,自七寶盟成立以來,有兩年世家姑娘們裡都沒有一個人能脫穎而出拿到全票的。這可是丟了所有閨秀的臉。
因為世家的女子不能登壇獻藝,但是人家的馬球決賽中場卻不能沒有人獻藝,於是那兩年登壇獻藝的便是青樓花魁和隱藏在民間的高藝之人。眾人一看只覺得這些人的獻藝更有可看性,就年年叫嚷著要看。
如今中壇獻藝已經過了初期的摸索階段,現在中壇獻藝共有三場獻藝,每一場的時間雖然都很短,甚至不超過盞茶功夫,但是競爭性和可看性卻大大增加了。
這三場的資格一場是為京師閨秀準備的,一場則又民間大家獻藝,還有一場是由各地花魁中脫穎而出之輩獻藝。
若是放在平時,要讓這些大家千金同青樓粉頭在一起獻藝,她們肯定是寧死不從的,可是中壇不一樣,這裡有每個人都熱衷的馬球賽,也是每個人的聖壇。你能上去就是一種榮耀,是對自己的最高肯定,早已不能拘泥於身份的限制了。
當然好事者無處不在。每年中壇獻藝之後,總有那多嘴之人要品評三場獻藝,所以不管是大家千金還是花魁心裡頭都叫著勁兒呢,誰能在中壇稱王,那天下都會奉之為大家的。
王四娘麼,自然只能算是當年的閨秀中的佼佼者,但和別的大家一比可就差遠了,畢竟那些人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靠一身本事吃飯,時時刻刻不忘苦練,但世家閨秀可不會如此,她們又不是賣藝人。
原本今年沈家報名參加中壇選藝的只有沈萃一人,但如今蘇筠、盧媛都來了,還有一個紀澄,那可真是太熱鬧了。
“澄姐姐也要報名麼?”沈萃揚了揚手裡的帖子問紀澄。
紀澄搖了搖頭,“我又沒什麼才藝,就不去獻醜了。”別看紀澄此時回答得快,但其實答案她是想了很久的,不可否認中壇獻藝對姑娘家的吸引力太大了。
不過在一時頭熱之後,紀澄清楚地知道,中壇獻藝對正經人家出生的女孩兒只能錦上添花,並不能雪中送炭。
如沈芫、沈萃這樣的家世,能登上中壇,說親時的確會有很大的助力,別人本就看重她們的出身,若是這兒媳婦德才兼備那就自然就更討人歡心了。
然而於紀澄這樣不上不下的出身,去參加中壇選藝,指不定還會給人留下輕浮狂浪的印象,其實世家夫人眼裡哪能不清楚她去參加中壇選藝不就是衝著說親去的麼?這本就落了下乘。一個出身低又愛出風頭的姑娘,很難討得未來婆婆的歡心。
再則她這樣的出身即使成功登壇獻藝,可被好事者拿去和花魁娘子一比,就難免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而沈萃的出身就註定了大家是不敢輕易拿她碎嘴的。
“你不去?!”沈萃十分驚訝,“你到京城來不就是……”後面的話不用說出來,大家都心知肚明。
紀澄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實在沒有拿得出的才藝。”
沈萃上下掃了紀澄一眼,接受了這個理由,她的確沒看出紀澄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唯一出眾點兒的就是那張臉。
至於蘇筠和盧媛兩人,她們都出自世家,自然沒有紀澄的顧慮。只是盧媛於那些慣常的琴棋書畫都不怎麼擅長,報了名之後差點兒沒把腦袋撓破,都不知道該獻什麼藝。
其實沈萃也有這個難題,她雖然什麼都會點兒,但想在中壇選藝裡出頭那幾乎就是奇蹟。連紀蘭都對她不抱期望,倒是她自己看不清自己,反而顯得信心滿滿。
“也不知王悅娘用什麼參選?蕁姐姐,你和她們最好,可知道訊息?”沈萃閒來問沈蕁道。
沈蕁搖搖頭,“她神秘兮兮的,怎麼問都不肯說的。”
“哦,那豈不是和筠姐姐一樣?”沈萃嘟囔道。
大家都不是傻子,當然不願意提前讓自己的對手知曉自己的底細,這也實在怪不了蘇筠。
沈蕁聽沈萃嘟囔就不說話了,她知道沈萃心裡還在埋怨沈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