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過夏日炎炎,早起清涼,倒也不貪睡。
劉廚娘沒有隨行,紀澄白日裡自己也往廚房鑽,小廚房的魯大娘子將個廚房看成內宮府庫看守十分嚴密,生怕被人偷了師去,紀澄便只得去大廚房溜達,幸虧她她人美嘴甜,手頭寬鬆,廚上的人也肯賣她臉面,她也樂得自在。
院子小了,訊息越發靈通,這日請安老太太就看著紀澄道:“聽說你這些日子都往廚房跑,劉廚娘不在,你去廚房做甚?”
紀澄笑道:“這廚藝上的事情,三日不練手生,雖然劉大娘不在,我每日去練練也能有些進益。”
老太太笑著點了點頭,拉過紀澄的手來,頭卻偏向紀蘭道:“你這侄女兒是個實誠的孩子。”
沈老太太雖說沒對紀澄太過上心,可著兩三個月下來,隻言片語入耳,對她也有了個大概的印象。
富戶出生,又生得如此花容月貌,本該是輕浮躁動的性子,哪知紀澄偏偏文靜淑雅,嘴角天生帶笑,叫人想不喜歡都難。
再加上紀澄在沈家請的各種師傅裡偏攻廚藝也叫老太太覺得她是個實心人。這些年但凡有點兒才藝的姑娘就自稱才女,吟個詩作個畫就引人矚目,更有那詞曲動人心的越發地驕傲得上天了。而女孩兒家該學的女紅、廚藝卻是沒落了。
不說別的,就是沈家的女孩子也是不屑這些的。
而老太太那一輩人,雖然身出名門,但自小並不研讀詩文,而是跟在母親身邊學女紅、廚藝長大的,以賢惠持家,現而今的女兒家則講求嫁過去琴瑟和鳴,夫唱婦和,紅袖添香,出一段佳話。
這樣也不能說錯,但是老一輩的觀念裡,老太太還是更喜歡賢惠沉靜之人。再加上近日蘇筠之事一對比,讓老太太越發覺得紀澄這樣的女兒家更可心一些。
老太太本是偏愛蘇筠的,因她生得伶俐,嘴巴又甜,對她甚至比對沈芫、沈萃等還上心。但上次想看皇家的那小兒時,就讓老太太有些不喜了。
這黃御史家的家風老太太是很看得上的,當初想跟蘇家說親的也有那麼幾家,黃夫人對蘇筠也只是兩可之間,還是老太太在黃夫人跟前讚了蘇筠幾句,黃夫人才動心的。
那黃家大兒雖說肥壯了些,但待人接物都不差,學識也好,蘇老夫人都首肯了,偏蘇筠不喜,暗自說動了蘇老夫人,蘇老夫人老著臉又來求老太太想個兩不相傷的法子回絕了黃家。
老太太如今也有些懶得管蘇筠的親事了,這會兒留意到紀澄,老太太想著紀澄也到了說親年紀,這回到沈家自然也有這般心思,紀蘭有些不著調,她這侄女兒看著還不錯,還得小心她行差踏錯,到時候折損的也是沈家名聲。若是嫁得好了,也算是一樁善緣,到了菩薩跟前也能有些說頭。
紀蘭聞言對著老太太點頭笑道:“可不是麼。”話雖如此,但紀蘭顯然不以為然。在她看來,紀澄若真有心嫁入高門,就該在詩詞歌舞方面下寫功夫,待傳出名聲自然有人求娶。學了廚藝又如何,相看時誰還能真讓她做飯不成?
老太太卻覺得紀澄值得鼓勵,又道:“這些日子你可學著什麼了,不知咱們有沒有口福嘗一嘗澄姐兒的手藝?”
紀澄心裡一喜,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說實話,她這樣勤快地往廚房跑,何嘗又沒有做戲的成分。就住在一個院子裡,老太太即使不留意,也能知道她的行蹤。
紀澄靜靜地等了這兩、三個月總算是等到老太太側目了。她其實細細研讀過沈老太太的孃家家譜的。
沈老太太姓程,出自詩書大族,家中出過兩位鼎鼎有名的大文豪,但程家的女兒卻不見顯,未曾聽聞有才華格外聞名之人,不過程家的女兒都嫁得不錯,想是以賢惠自戒,因為程家女兒的子孫輩裡也出過不少人才。
紀澄自認親近她比不上沈家的姑娘,論伶俐也比不上蘇筠、盧媛,唯有靜待時機了。
“老祖宗要是不介意,阿澄自當獻醜。”紀澄謙虛地道。
這一堂人的飯食自然不用紀澄全部負責,不過是讓她做個一、兩道菜意思意思罷了。
那魯大娘子在廚上聽了這訊息便撇了撇嘴,畢竟紀澄是劉廚娘的徒弟。當初劉廚娘到沈府時,魯大娘子就怕劉廚娘在老太太面前得了眼阻礙了自己的前途,如今劉廚娘雖然不在,但若是紀澄的菜得了老太太的青眼,難免會讓人想起劉廚娘。
紀澄也知道這裡頭的道理,但其實她和魯大娘子並非一定要對立的。她一個姑娘家,給老太太做膳食,不過是賺個知恩又賢惠的名聲,並不會搶了魯大娘的差事。而劉廚娘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