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元欲不起,元陽也就不濟。這般功夫須得時時刻刻被烈火煎熬,又要將那煎熬化作內力消納了去才算能成。
沈徹就像是被喂得太飽的狼,失去了鬥志,而這會兒他又重新嚐到了飢餓的感覺,如何讓他不興奮?
紀澄大約也察覺到了沈徹眼神的火熱,她踮起的腳跟重新落到地面,有些迷惑地看向沈徹,他若是高興了,就一定有人會不高興了。
紀澄正胡思亂想,卻聽沈徹道:“竹露寒涼,你酒後肺熱也不要貪多。”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紀澄心裡已經防備萬分,敷衍地“嗯”應了一聲兒。
“若是想吸竹露,九里院那邊是最多的。”沈徹又道。
紀澄心裡呵呵兩聲,她當然知道九里院竹子多,可她就是不想去。
沈徹看著腳下像生了根的紀澄,避自己如避虎狼,他生得有那樣可怕?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好像的確有些不近人情,不管是出於私情還是出於公事,沈徹都不想紀澄對自己抱有這樣大的牴觸情緒,於是開口道:“阿澄,那件事情即使沒有你,我也是要做的,我也不一定要選紀家。只是見你聰慧能幹,頗有惜才之意,我才將賭注放到紀家的,你這樣聰明,不會不明白吧?”
這個道理紀澄前些日子已經想明白了的,不然也不會給她父親寫信且大加勸說。
“承蒙徹表哥看得起紀家,我父親會極力配合徹表哥。”紀澄道。
“伯父的回信到了?”沈徹問。
紀澄搖了搖頭,“還沒到。”
沈徹笑了笑,看來這丫頭是個明白人,應該能夠勸服紀青。
“我送你一個丫頭吧,今後若是有話要傳給我,可以告訴她。”沈徹道。
其實紀澄早就料到沈徹要在自己身邊放人監視的,只是沒想到他會如此急切,“我們身邊伺候的人都是有定數的,我也不能越過芫姐姐和蕁妹妹她們去,身邊突然多出個人,恐怕不合適。”
“我來想法子。”沈徹輕翹唇角。
紀澄看著沈徹臉上的笑意,心想他今天是不是也笑得太多了些?這笑面虎每次一笑準沒好事兒,她身邊若是插了個釘子,將來做什麼事兒可就都不方便了。
只是紀澄也知道,沈徹若是要塞人給她,她阻止也阻止不了,而這人之所以言時含笑不過是籠絡人心而已,如同他叫自己阿澄一般,示之親近之意,以為自己就會感恩戴德麼?
這廂紀澄正閃神,沈徹的眼神卻已經投向了左側不遠處的大樹後,蘇筠正泫然欲泣地藏在樹後,她早就覺出這二人之間有些不對勁,只是紀澄做得那樣大方,她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沒想到紀澄早就暗度陳倉了。
蘇筠抹乾了眼淚匆匆地跑了開去。她也是宿醉未消,想去園子裡散一散,哪知卻見紀澄腳步虛浮地也往園子裡去,她忍不住就跟了上去,不了卻見著沈徹同紀澄正親近的說話,而他臉上的笑意卻是從沒在她面前展現過的。
蘇筠整顆心是又酸又痛,卻又無處發洩,她本就不是沈徹什麼人,沈徹喜歡紀澄,她也沒法子阻止,只恨自己不如紀澄而已。
紀澄可沒有沈徹的耳力和目力,早晨到學堂時主動招呼蘇筠,卻被她視而未見,是以她心下十分納悶兒。蘇筠這個人雖然有些小性子和小心思,但表面功夫一向是做得滴水不漏的,像現在這般不給人留顏面的情況是極少的。
頃刻之後蘇筠回過神來,帶著歉意地衝紀澄笑了笑,“澄妹妹,你現在叫我麼?我大約是走神了。”
蘇筠的那點兒心思紀澄如何能不知道,她雖然不知道今早的事情被蘇筠看了去,卻也知道她忌憚自己,紀澄不是捉人痛腳的人,何況她煩事纏身,也沒心思同蘇筠爭那什麼男女之情。
是以紀澄只是淡淡一笑就略過了蘇筠的失禮。
而蘇筠看著紀澄嘴角的笑意,卻覺得她是在嘲笑自己這個失敗者。而她也的確是個失敗者,上回中壇獻藝就輸給了沈萃。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蘇筠立時想起了她祖母蘇老夫人的話。蘇老夫人是老太太的表姐,也是大家出身,人老成精,沈萃那點兒道行比之蘇筠差了不下十萬八千里,可為什麼中壇獻藝卻是沈萃贏了?她老人家看得很清楚,鐵定是紀蘭私底下使了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