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那睫毛的根數來。
“阿澄,你知道嗎,你只有心虛的時候才會裝腔作勢,平日裡你是不會跟我這樣對視的。”沈徹道。
紀澄心裡大呼壞菜,原來她還有這樣的毛病,可惜她以前都沒發現,倒是多虧沈徹提醒了。
“徹表哥是不信我說的話?”紀澄略作生氣地道。
“王嬪娘娘想要算計的真的是我麼?”沈徹問。
沈徹既然問出了口,說明他心裡已經有底了,紀澄想不出這件事是哪裡露出了破綻,當時她和王悅娘周圍都沒人,又都是壓低了聲音在說話,即使有人在旁邊窺視,也不太可能聽清她們談話的內容的。
紀澄依然死撐道:“徹表哥這話問得真奇怪,你是未來的齊國公,她想要扳倒沈家,不是衝你動手又是衝誰?”
沈徹輕輕一笑,那笑意裡無端扯出一股令人股戰的寒意來,“紀澄,我知道你聰明,可越是聰明的人也容易害死自己。想借我的手弄死王嬪?你這般厲害,不如我將你弄進宮,由你親自和王嬪鬥如何?”
紀澄沉默不語,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沉默總比亂說話好。
“說起來,你若是進宮咱們行事還更方便一些。以你的能耐指不定就能哄得我舅舅服服帖帖的,他如今年紀大了,比以前年輕的時候溫情許多了。若是你能誕下皇子,我可以給你打包票,我和沈家都會支援你的,你這樣聰明,一定能生出優秀的太子來。”沈徹道。
紀澄還是不說話,但是臉上已經露出倔強的神色,沈徹的話真真假假,紀澄猜不透,但又怕他真的一狠心就這樣做了。
“還跟我使性子嗎?”沈徹問紀澄。
紀澄退後半步理了理自己的鬢髮,嫣然一笑,“我知道自己沒辦法和徹表哥抗衡,但是徹表哥也別這樣逼我。紀澄賤命一條,你若是想送我進宮,那就送我的屍體進宮好了。”紀澄其實也知道沈徹這話很大可能是嚇唬自己的,但是他敢拿出來嚇唬自己第一次,若是她退縮了,那以後他就能嚇唬自己第二次。
沈徹連笑兩聲,似乎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似的。“你怎麼是賤命,你不知道把自己寶貴得多要緊。阿澄,你的性子我瞭解,即使我如今就將你送進宮,你也不會自殺,你心底或許恨透了我,可反過頭來也一定會來找我合作,將你送上頂峰。”
紀澄的眼仁微微一縮,她沒法子否認沈徹的話。自戕從來不會是紀澄這種人的選擇,即使身在地獄,她都會掙扎出一條通天路來的。當初她的父親如何肯付給紀蘭一半家財來保住她,紀澄自然也是在裡面起了作用的,那件事還沒了的時候,紀青就已經看到自己女兒身上巨大的潛力了。
所以人的路都是自己拼出來的。
“是不是因為我對阿澄十分客氣,所以讓你有了錯覺,覺得我就該拉攏你寵著你?”沈徹又問。
紀澄心裡恨不能吐沈徹兩口口水,他怎麼敢用“寵”這個字眼?
那還真是紀澄不瞭解沈徹,沒有看到他的所有面。以紀澄對沈徹的這數次挑釁而言,她還能活蹦亂跳也是不容易的。
紀澄淡淡地道:“不敢。”
沈徹收斂了笑容,搖了搖頭,“紀澄,我給了你這麼多時間,想不到你還沒有調整好心態,真叫我失望。你心裡一直在怨我逼你是麼?你若是這樣輸了就憎恨贏的一方,卻不反思你為何要留下那些把柄讓人窺破,那你們紀家也就不配參與我的合作了。輸了就是輸了,你得願賭服輸。”
紀澄心知道理的確是這樣的,可是她生平未逢此般大敗,心智高歷事卻少,終有欠缺,難以短時間調整好心疼。
“有件事你得明白,在我這裡,從來沒有不可或缺的人。下次如果再讓我發現你隱瞞不報、自作主張,我會親自把你身上的刺拔掉的。”
這一刻的沈徹就像是修羅地獄裡的主宰一般,紀澄甚至聞到了他指尖淡淡的血腥味。
紀澄不語,心裡卻沉得彷彿墜了秤砣,良久才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之後自然就該老實交代了,紀澄便將自己如何勸說王悅娘將沈御換做沈徹的事情說了。
“你是怎麼想的?”沈徹問。
“我是怕王嬪留有後招,或另有其他安排,她若一心對付御表哥,我真怕御表哥沒有防範。若是換成你,我想著你肯定不會中計的,即使有什麼咱們也好商量行事。”紀澄低著頭道。
沈徹淡淡地道:“大哥沒你想的那麼弱,不過也多謝阿澄看得起我。”
紀澄面無表情地沉默,她已經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