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矜持而驕矜,儘管心思太過淺白,以至於顯得魯莽,但做派還是名媛淑女的樣子。再看今日一身緋紅色宮裙的王悅娘,雖然珠翠滿頭,但怎麼看怎麼彆扭,狐媚得厲害,那習氣真有點兒天香樓女史的味兒。
不過如今王悅娘比起以前心計可是漸長了,以前雖然嘴巴厲害,可心思淺白得直近愚蠢,現在對付起人來卻知道捏痛腳了。
藉著自己打壓了好勝的王四娘,而對喜歡撐面子實則因為紀蘭的出身而覺得自卑的沈萃則是讓她在宮門外跪下丟人現眼,以致沈萃今日臊得在帳篷裡裝病不敢見人。
而對付紀澄,紀澄極不會無謂的好勝,也不在乎丟不丟面子,所以王悅娘沒那麼對付她,但衝她將紀澄一個勁兒地推到皇帝面前,紀澄就已經怕了三分了。
就地的山珍炙肉,歌舞宥酒,對男子或許更有吸引力一些,這邊女眷們坐了一、兩個時辰便都乏了,因著王悅娘不知所蹤,所以大家也就鬆散了些,以安和公主等為首,出了行宮往山上悠遊去了。
紀澄跟著沈芫她們一道出門,還沒走回營地,就有小內侍過來,說是王嬪娘娘有請。沈芫本待要陪紀澄一道去的,可是那小內侍道:“王嬪娘娘只傳了紀姑娘一人。”
沈芫只得作罷。
這就是皇權,哪怕王悅娘只是建平帝跟前的一隻狗,可她只汪汪一聲,就都比其他狗來得兇惡。
紀澄見著王悅娘時,王悅娘已經換了騎裝,侍從拉著馬跟在她身後,馬鞍上掛著弓箭和箭囊,這是也要出獵的打算。
紀澄恭恭敬敬地對王悅娘行了禮,王悅娘冷笑一聲,這會兒私下就她們兩個人,連內侍都回避了,王悅娘自然也不用再裝和顏悅色了。
王悅娘看著紀澄道:“紀姑娘是不是很奇怪我先才為何那般對你?”
說奇怪也奇怪,可說不奇怪也就不奇怪,但紀澄無論如何是不能駁王悅娘面子的,眼裡微露恐慌,手緊緊地攥著衣角,聲音帶著點兒瑕疵的微顫,“是。”
王悅娘不屑地乜斜紀澄一眼,她從來就沒正眼瞧上過這個商戶女,冷哼一聲道:“你不用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像你這樣微不足道的蟲子,還犯不著我大費周章對付你。當初之所以懲戒你,不過是懲戒沈萃順帶而已。”
呵呵,將人賣到天香樓換到王悅娘嘴裡就成了“懲戒”而已。
王悅娘走到紀澄身邊,在她耳邊道:“你肯定是知道那件事的對吧?知道是我找人對付的你和沈萃是不是?”
王悅孃的聲音故意壓得又低又尖,刻意模仿那傳說中的老妖婆一般,可惜她人比紀澄矮,這樣營造的氣勢絲毫也壓制不住紀澄。可紀澄還是得表現出惶恐不安,“我,我……”
王悅娘嘆息一聲,大約也意識到了身高差,她離得紀澄太近反而失去了優勢,所以揹著紀澄又走了三步,這才道:“其實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從沒想過要用那樣的手段懲戒你們,你知道是誰提的建議麼?”
紀澄搖搖頭。
王悅娘聲音因為憤恨而變得更加尖銳,彷彿鐵劍尖刮過地面一般,“就是我那人人都誇的好姐姐王思娘提議的,也是她告訴我向大姑娘的故事的。你說可笑不可笑,法子是她想的,讓我找陳斌也是她建議的,可到最後她什麼事兒也沒有,你們沈家那群蠢貨,不糾元兇卻來害我。”說到這兒王悅娘就停住了,開始大笑起來。
等王悅娘笑夠了,眼淚都出來了,紀澄才聽見她又道:“實話跟你說了吧,如今我已身在地獄,就是來複仇的,要把那些欺負過我的人通通拉入地獄。你怕不怕?”王悅娘幽幽地說著。
“王嬪娘娘,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紀澄都快急哭了,眼圈都紅了,嚇得瑟瑟發抖,跟冰天雪地裡的小兔子一般可憐。
王悅娘見了越發不屑,“你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就憑紀澄那出身,沈家做什麼事兒,哪裡會告訴她,“不過當初要不是你為了討好沈萃,幫著她贏了中壇獻藝,就根本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情,現在說什麼後悔都晚了。沈家我是必然要對付的,你自己掂量掂量,皇上是如何對我的,你今天看到了吧,即使你有這張臉又如何,只要有我在,你也入不了皇上的眼。”
王悅娘重新走到紀澄跟前,伸出食指和中指抬起紀澄的下巴,“喲,真是我見猶憐呢,你說我要是毀了你這張臉如何?”
紀澄嚇得兩股戰戰,就差沒尿褲子了,王悅娘那尖銳的護甲刮過紀澄的下顎,立時就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娘娘,喜怒。”紀澄閉上眼睛,睫毛抖得彷彿風中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