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似地道。
“我先才頭有些暈,所以歪了歪,這就跟你走呢。”紀澄站起身,柳葉兒過來替她整理了衣裳,紀澄想了想,“外頭冷,你們就在屋裡吧,我帶南桂過去就行了。”
南桂會功夫,無論是上山還是下山,紀澄就不怕狼狽了。
等到了九里院的山脊上時,紀澄一見果然是熱鬧得不得了。一家子所有兄弟姐妹都全齊了,當然只除了沈御不在,他向來是不喜歡這種場合的。
除了沈家的人,那個大胖子楚得也在,獐子肉就是他送的,估摸著也是到沈家來蹭羽衣的手藝的。
紀淵見著紀澄上來就迎了過去,“怎麼瘦得這麼厲害?”
紀澄這回生病,紀淵也來看過,不過他們現在學業很緊,明年就要秋闈了,所以也不能時常從書院回來,這會兒見紀澄瘦得臉都小了一圈了,才有此一說。
紀澄摸了摸自己的臉,“病了沒什麼胃口,過幾日就養回去了,大哥不用擔心。”
紀淵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他素來就是很嚴肅之人,哪怕關心家中弟、妹也只是放在心裡,紀澄早就習慣了,也不覺得失落,只不過有了沈徹這個哥哥做對比,少不得還是有些微微的遺憾。
紀澄就算再理智,但人對感情的渴求從來都是本能的需要,有時候太過內斂的情感,其實很容易傷害到自己在乎的人。
相對於內斂的紀淵而言,沈徑這個表哥可就熱情了許多。
“澄妹妹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快來我給你烤肉吃。”沈徑將紀澄讓到火堆邊上,在羽衣那兒拿了穿肉的鐵釺子放到火上,“快坐吧,圍著火堆暖和些,我剛才已經烤了些了,你先吃著。”沈徑順手又將剛才紀澄來之前烤的肉在火上過了過遞給紀澄。
紀澄道了謝,也沒有推卻,接過來小口地吃著,羽衣的手藝的確不錯,這烤肉醬調得恰到好處,失之一分則幹,多之一分則膩。
沈徑已經許久沒有同紀澄找著機會好好說話了,這會兒自然捨不得浪費時間,“澄妹妹,多謝你送我的蛇油膏,我用了極好,手上的凍瘡也不腫痛了。我那些同窗都問我哪裡得的。”
“管用就好。怎麼你們書院連火爐都不生麼?”紀澄問道。
“夫子常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又說我們將來出仕之後,要懂得民生疾苦,才能為百姓之官,所以書院裡從來都不升火爐的。”沈徑道。
紀澄“哦”了一聲,難怪沈徑這樣的公子哥兒都會生凍瘡,“我懂得不多,不過我覺得你們先生說的話也挺有道理的。不過凍壞了手總不好,表哥平日裡得多穿些厚衣裳,那蛇油膏如果不夠用,我那裡還有,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晉地的很多人都用的。”
蛇油膏的確很多地方都有,但是做得好的,有特效的卻並不那麼多,紀澄給沈徑的自然是晉地人家的特效之藥。
“澄妹妹,真是難為你在病中還記掛我這點兒凍瘡。”沈徑說著說著就有些動情。上回他和紀淵一同去看紀澄,他怕手上難看嚇著紀澄,還特地將手都藏在袖子裡的,卻沒想到紀澄心細如髮,過幾天給差人給紀淵送棉襖時,也順帶給他送了蛇油膏。
也不怪沈徑對紀澄好感日深了,就衝著紀澄這份細心體貼,他就覺得得妻如此夫復何求了。
於沈徑他以為紀澄是和他心意相同,但於紀澄不過是順手刷刷好感而已,這裡頭的期盼不同,就造成了甜美的誤解。
紀澄看著含情脈脈的沈徑,心裡暗暗嘆息,說不得沈徑的確是上佳的夫婿人選,家世和人品都沒得說,只可惜有紀蘭那樣的婆母,沈徑再好,即使紀蘭不是她的姑母,紀澄也會退避三舍的。
紀澄和沈徑這廂小聲的交談著,楚得那個大胖子則一臉看戲地衝著沈徹笑道,“你家這位表妹可真了不得,不僅將你那堂弟哄得團團轉,連楚黑臉對她也不一般。不過她生得的確是好,我見著她骨頭都酥了一半。難怪連王悅娘都說她勝過了王四娘,乃是京師第一美人。按我說,就她那身段,扭起腰來的樣子,天底下也找不出幾個能跟她媲美的。”
楚得說到這兒,不由就想起天香樓那樁事兒來。當初他不知道當日的舞姬就是紀澄,後來他還尋了好幾日,天香樓被查封時,他還特地又命人去尋過,後來才王悅娘出了事兒,他才反應過來當日的舞姬是紀澄,心裡對沈徹那個嫉妒啊,他家表妹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水靈。
沈徹掃了楚得一眼,“上回沒挨痛是吧?”
楚得一下就想起了打在胸口的那個紙團,真是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