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底下還有能幹人麼?”
紀澄道:“那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沈徹壓住紀澄道:“意思是我捨不得你那樣能幹,媳婦我可只有一個,累壞了心疼的還不是我?”
紀澄笑了出來道:“你這樣哄我做什麼?”她瞄了瞄牆上的消寒圖,“日子還沒到呢。”
沈徹委屈地道:“你將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為了一世歡虞昧著良心哄人的人嗎?”
“你是。”紀澄肯定地道,然後嘟囔了一句,“你不僅哄人還強迫人呢。”
沈徹一聽就知道有人想清算舊賬,趕緊岔開話題道:“我不想你只是拘在家裡,年後你趕緊將柳葉兒和榆錢兒培養出來,將來家裡的大小事叫人只回她們。我手裡頭的事情還需要你幫忙,再說了,你知道我的,經常往外跑,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的,我哪裡捨得將你一人放在家裡,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便是哭天喊地又有什麼用?”
紀澄不知道沈徹為何會有這種念頭,彷彿她是易碎的琉璃一般,“我在家裡能有什麼事?你不要誇張。”
沈徹咬著紀澄的臉蛋道:“看不見你我就會不安心,操心你是不是累著了,操心你有沒有睡好,操心你有沒有生病。再說,難道你就不操心我?我雖然專情之極,可你也知道我生就一副風流樣,我不去招惹別的女人,她們都恨不能往我眼睛裡擠,你就這般放心?”
自然是不放心的,紀澄想,“可你出去做正經事,難道還能帶著我?”
大草原上的事情讓紀澄心有餘悸,怕自己再成沈徹的累贅。
“阿澄,做人不能因噎廢食,難道你就甘於一輩子困於內宅?你揹著我安排的南邊出海的商路你就不想做起來?”沈徹道。
紀澄倒吸一口涼氣,這人簡直是妖怪變的,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紀澄還能說什麼,自然是沈徹說什麼,她就聽什麼,而且還只能小聲抱怨,“你這個人一點兒都不可愛。”
沈徹涼悠悠地回了一句,“一心想落跑休夫的人難道就可愛了?”
紀澄回答不出,只能假裝睡著了。
第二天紀澄到老太太屋裡請安,進去時卻見著了此時絕不該出現在芮英堂的二姑奶奶沈荷。
“二姐。”紀澄略微驚訝地喚了聲。
沈荷轉過頭來,紀澄見她眼圈紅紅的,想來是遇上事情了,否則她一個宗婦不可能年邊兒時不在家裡料理反而跑回孃家來。
“是阿徑媳婦來了啊。”沈荷淡淡地應了聲。
紀澄見沈荷情緒不高,並沒有多嘴,只是靜靜地在旁邊坐下。
沈荷用手絹搵了搵眼睛,朝老太太道:“孫女兒先回去了。”
老太太點了點頭。
沈荷走後,紀澄才好奇地問老太太,“老祖宗,二姐怎麼這時候回來,可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了?”
老太太嘆息一聲,“哎。”
紀澄從曹嬤嬤嘴裡才知道,原來沈荷這次回來是跟她夫婿賭氣,且已經鬧到了要和離的地步。
在紀澄的印象裡沈荷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又是當年京城有名的才女,模樣也生得十分標緻,同她夫婿素來恩愛,怎麼忽然就鬧到要和離了?
沈徵成親時沈荷就沒回來,當初不是說她夫婿病重麼?
紀澄滿腹狐疑,不過她心底並不怎麼關心沈荷的事情。沈荷當初為了將她夫家的堂妹嫁給沈徹,對紀澄可是很不客氣的。
雖然紀澄並不著意打聽,但沈芫聞訊回來時,紀澄還是從她嘴裡得到訊息。
原來以前沈荷同她夫婿的確恩愛,烹茶潑墨,紅袖添香,簡直神仙眷侶,但夫妻日子過久了,難免就失了新鮮度,後來她夫婿瞿瑜新納了一房小妾,這就是矛盾的開端,如今兩人已經形同陌路。
雖然沈芫說得含含糊糊,但應是沈荷害得那小妾流產,被他夫婿禁足,還剝奪了管家權,便是這次回京,似乎都是偷跑回來的。
紀澄被嚇到了,“瞿家真是欺人太甚了。”他們是沈荷回沈府說些不中聽的話,壞了兩家的交情,這次軟禁了沈荷。
沈芫道:“是啊,我沒想到姐夫會那樣狠心對二姐,這男人變了心可真狠啊。二姐雖說也有錯處,可他為了個姨娘這樣傷二姐的心也是不該。”
“那二姐是決心和離了嗎?”紀澄問。
沈芫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捨不得孩子,也舍不下那麼多年的感情,我看她的意思,是想讓家裡給瞿家施壓,要讓姐夫處理掉那小妾。”
這才是沈荷的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