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算詐降?意圖謀反,又是怎麼回事?”
面對質問,張霖根本不搭理他,而是直勾勾看著朱頤垣。
殺吧!
只有殺了,才能一了百了。
“張先生,你這話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句話,每與操反,事乃可成。”朱頤垣淡淡說道。
張霖頓時大愣,因為這個辦法,確實是從曹丞相那裡學來的,朱頤垣卻講每與操反,看來朱公子並不認同他的想法。
“請僉事大人示下。”
朱頤垣道:“我也不想講什麼寬仁之道。馬得功的部下,該死的不少,但是要說全都殺了,一千多條性命,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而且既然此戰之後,我們藏不住了。索性就把動靜鬧得大一點,弄得天下皆知,正好鼓舞士氣,掃蕩頹靡。”
朱頤垣已經盤算過了,藏是藏不住了,三縣之地,好幾千兵馬,你還想藏到哪裡去?
但要說清軍立刻就會調集主力,圍攻他們,那也未必。
畢竟主力清軍還在江南,山東就這點人,想要調集更多的人馬,至少要兩三個月,彼時朱頤垣或許已經進入了蒙陰,局勢大不相同。
所以這些俘虜是可以釋放回去的,但是不能簡單釋放。
“譚指揮使,你下令甄別,接受舉發,對那些軍中當頭的,有過累累罪行的,抓出來,和馬得功押在一起,準備處斬。至於普通俘虜,領他們去咱們的村子瞧瞧,看看分田的情況。然後每人發一兩銀子,一包乾糧,讓他們各自回家,不要再給清廷賣命了。”
幾個人都吸了口氣,放回俘虜,還給路費乾糧,這好心也未免太過了吧?
可轉念一想,這個舉動,似乎又飽含深意。
這些人回去,肯定會把萊蕪的情況帶回清廷治下,有了對比,就有了傷害,雙方的差距必然會種下一顆種子。
我們做得好,根本不怕比較!
不能否認,這些俘虜之中,會有天生的壞蛋,就是不講道理,不懂感恩,昧著良心,無惡不作……但只要有一部分人能實話實說,能念著義軍的好。
哪怕他們重新加入清軍,再次戰場遇上,也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朱頤垣起身,走到了張霖身後,微微拍了拍他的肩頭。
“張先生,說到底,我們打仗,是為了爭取做人的尊嚴,捍衛華夏。如果打著打著,我們自己也變成了蠻夷,那就對不起犧牲的將士了。”
張霖悚然,急忙點頭,“卑職明白了。”
……
“惡毒,竟會如此惡毒!”方大猷切齒咬牙,怒罵道:“朱頤垣,這個賊子,竟然給俘虜發路費,送乾糧,他想幹什麼?想要瓦解軍心不成?過去一直以為謝遷是山東第一賊匪,現在看來,朱頤垣比他要可惡萬倍不止!”
好傢伙,朱頤垣的安排,把這位巡撫大人氣得暴跳如雷,旁邊的人都看傻了,“中丞大人,這事情如何是好?”
“還能怎麼辦!傳令下去,不許俘虜回來,只要抓住,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按察使為難道:“中丞大人,定什麼罪名?總不能隨便殺人吧?”
方大猷怪眼圓翻,怒道:“你也是老刑名了,這還不懂?他們為匪張目,就是通匪,斬立決!”
按察使慌忙答應。
方大猷這才道:“大家商議一下,要怎麼除掉朱頤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