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的魔都很是平靜,只是有些關於段子宇的傳聞。
段家的紗廠已經賣給了日本人,接手紗廠的正是川崎株式會社,川崎勳為是紗廠的新老闆。
“段老太爺他們已經回渝城了,老太爺只留下了一句話,好自為之。”福伯說到這兒,輕輕嘆了口氣。
許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福伯,你有沒有找子宇談過?”
福伯搖了搖頭:“沒有,最近他一直都很忙,老太爺走後的第二天我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他說等他忙完這陣子再說。”
許可皺起了眉頭:“他就是再忙也該送送自己的爺爺和父親,此去渝城,路途遙遠,他就那麼放心讓他們獨自上路麼?他怎麼能夠這樣?”
福伯說道:“或許他有他的苦衷。”
許可冷笑一聲:“苦衷?什麼苦衷?他想留在魔都,願意與日本人打交道,這些我都覺得無所謂,可是為人子之孝他不能不顧吧?這個子宇,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福伯沒有再說什麼,悄悄地退了下去。
許可抓起電話,給段家打了過去。
很快就有傭人接聽了電話。
“我是許可,讓段子宇聽電話。”許可的語氣很是不善。
不一會電話那邊傳來了段子宇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為你接風洗塵。”
許可說道:“那我可擔當不起,誰不知道你段大少現在是工部局的華董,段氏的當家,大忙人,哪有時間搭理我這樣的小角色。”
段子宇愣了一下,他聽出許可的話裡夾槍帶棒的,不過他還是笑著說道:“行了,你就別挖苦我了,今晚,七重天,我做東。”
許可沒有拒絕:“那行,見面再說吧。”
掛了電話,許可點了支雪茄,靠在了沙發上。
晚飯前,許可讓葉辰把他送到了七重天,段子宇已經等在那兒了,上前來替許可開了車門:“怎麼樣,這一趟黔南之行有什麼收穫?”
許可讓葉辰先回去了,晚一點再來接他,他想和段子宇好好聊聊。
段子宇把許可領到了包間,站在包間的門口,許可停下了腳步,臉色有些陰沉。
因為包間裡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川崎勳為,另外還有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女人,女人美麗中帶著幾分清純,穿著一條白色蕾絲長裙。
許可原以為今晚就只有自己和段子宇,他甚至連葉辰都打發走了就是希望能夠有機會和段子宇單獨好好談談,誰知道段子宇竟然把川崎勳為也給叫上了,那個女人多半也是日本人,難不成段子宇和這女人之間的關係也菲淺?
見許可的臉色不太好看,段子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來電話的時候川崎先生正好也在府上,聽說是為你接風,他們便也要來。”段子宇輕聲解釋道。
若不是念著與段子宇多年的交情,此刻許可真想扭頭便走。
放在之前,許可對日本人並沒有這麼憎惡,偏偏那次在新京,親眼看到了狗兒的養父洪儒教授被日本人殺害,那以後,他對日本人再無半分的好感。
段子宇的眼裡露出了乞求的神色:“這可是特意為你準備的接風宴!”
許可這才走了進去。
“許桑,我們又見面了!”川崎勳為也迎上前來,伸出手準備和許可握手。
許可只是淡淡一笑:“真沒想到川崎先生也在?”他並沒有伸手去握川崎的手,這表明了他的一個態度,他在告訴川崎勳為,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又或是不恥與川崎勳為為伍。
川崎勳為有些尷尬,眼裡露出一抹兇光,不過很快他就把這兇光給收斂了,他笑了笑:“我和許桑也算是老朋友了,子宇君說要為你接風,我便自告奮勇地跟著來了,希望許桑不要介意才好。”
“有什麼好介意的,無非是多個吃喝的人罷了。”他的目光又望向了川崎勳為身邊的那個女人,川崎勳為這才說道:“這位是吉美惠子小姐,是坂原將軍的侄女,是我的秘書。”
許可的眉頭又一次地皺了起來,川崎勳為在吉美惠子的時候特別提到了那個坂原將軍,他可是知道坂原將軍是誰,那是關東軍的副司令,川崎這是什麼意思?
他又看了看這個吉美惠子,看來這個女人並不簡單。
吉美惠子站了起來,微笑著衝許可鞠躬:“以後還請許先生多多關照。”
許可只是欠了欠身子:“吉美小姐言重了,關照談不上,我不是生意人,恐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