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兩泡水了,許可和劉五爺還在聊著茶道,不只是葉辰和葉紫涵,此時就連劉五爺身後的柳依月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在她看來,許可應該是衝著劉家的案子來的,可是坐了半晌,竟然對案子的事情絕口不提。
“五爺,最近一段時間劉家發生的事情你怎麼看?”終於許可還是把話題引到了劉家案子上,只是他這問題問得太籠統,並沒有太強的針對性。
劉五爺沉思了片刻,咳了一聲:“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得什麼因,不過是種了什麼果罷了,許先生,你說對吧?”
許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劉五爺的話竟然這麼直接,聽著很是客觀,根本就不曾站在劉家的角度。看來這個大善人還真是明辨是非的,換任何一個劉家的人都不可能會這麼說。
劉五爺見許可這樣子,苦笑了一下:“我說過,我是劉家的人,不過我並不認可劉家現在的所作所為,老話不是說麼,窮則獨善其身,富則皆濟天下,濟天下說得大了些,但濟一方劉家應該是能夠做到的,不是麼?劉家之所以成今天這個樣子,自然也是劉家自己有很大的原因。當然,我這麼說並不等同於我認可兇手的做法,國有國法,劉家某些人做了壞事,該有國法制裁,殺人復仇的方式不可取。”
“五爺該知道,國法有時候根本就把握在少數人的手裡,說句不誇張的話,在平越,劉家已經大過國法了。”這話是葉紫涵說的,葉紫涵的話很尖銳,卻也很有道理。
劉五爺點了點頭:“所以這就回到了我剛才的話,自作孽,不可活。”
許可笑了:“五爺,那你覺得誰最可能是兇手呢?”說著,他的眼睛似有意似無意地瞟向了劉五爺身後站著的柳依月,柳依月心虛地低下了頭。
劉五爺像是沒留意到許可的這個眼神,很平靜地說道:“這個問題就不好說了,劉家在平越樹敵太多,那幾個不長進的傢伙做了不少的壞事,要說起痛恨劉家的人來,整個平越縣數一半都還要多,在我看來誰都可能有這樣的嫌疑。許先生,老朽說句不該說的話,這案子你不該管的,這裡面的水深著呢!”
許可“哦”的一聲:“照五爺的意思,是不想抓住這個殺人的兇手嘍?又或者五爺早就知道誰是兇手,可是出於仁善而不願意讓兇手被我們抓住,我能這麼理解麼?”
劉五爺尷尬地笑了笑:“許先生這話就過了,我可沒這麼說。只是誰是兇手,我確實不知道,倘若我知道,作為劉家的一員,我也有義務把他給揪出來的。許先生,我想你來找我應該是找錯人了,聊聊茶經,談談風月,或許我還能應付兩句,至於案子麼,老朽是愛莫能助了。”
許可聽出了劉五爺有送客的意思,許可望向柳依月:“三太太,我聽說你從前很喜歡唱戲,有這事麼?”柳依月的臉色大變,她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喜歡唱戲,就連聽戲都很少,只有縣裡唱大戲的時候才有機會聽上一出。”
劉五爺扭頭看了一眼柳依月:“依月,許先生是明白人,他既然這麼問,應該有他的道理。”柳依月低下了頭:“老爺,你是知道依月的,依月何曾唱過什麼戲啊?”
許可淡淡地說道:“三太太,如果我沒記錯,令堂原本是‘和順班’的花旦,後來戲班子散了,她才嫁給了你的父親。”
葉紫涵皺起了眉頭,許可可是答應過鄒茂生的,不會把柳依月牽扯出來,怎麼現在竟然衝著柳依月去了?她不滿地看了許可一眼,她覺得既然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應該信守承諾的。
柳依月沒想到許可竟然連這些都弄清楚了,劉五爺依舊一臉的風清雲淡,他點了點頭:“許先生確實沒說錯,依月受其母影響,也會幾句,偶爾我還讓她給我來上一段呢,怎麼,許先生也喜歡聽戲麼?”
許可笑道:“還好吧,對了,五爺,劉志浩出事的那晚你們有沒有聽到一個女人唱歌的聲音?據說那是一個悽慘纏綿。”
劉五爺搖了搖頭:“沒聽見,那晚我在依月的房裡,正巧依月也在給我唱戲,外邊的事情我們還真不知道。雖說我們住得離祠堂最近,反倒是最後才知道家裡出了事。”
“這樣啊,那我就沒什麼問題了,五爺,三太太,多有打擾,那我們就告辭了。”許可站了起來,然後與葉辰和葉紫涵離開了。
出了門,葉辰問道:“先生,不是說不牽扯到柳依月的麼,你為什麼……”
他才開口,葉紫涵就搶先回答:“起初我也不明白,不過後來我回過味來了,許可這是在試探劉五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