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俊江聽到敲門的聲音,伸手到枕頭底下拿起了槍,輕輕下了床到了門邊:“誰?”
他不得不警惕,這半夜三更的誰會來敲他的房門。
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
黎俊江愣了一下,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正是他的那個僱主。
黎俊江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開門,門外那女人說道:“怎麼,你連開門的勇氣都沒有麼?”
黎俊江聽她這麼說,心裡明知道她是在用激將法,卻還是把屋裡的燈點亮,開啟了房門。
黎俊江雖然決心金盆洗手,不再幹那殺人的買賣,可是他總覺得自己欠這個女人一個交代,況且許可也希望他能夠弄清楚這女人的來歷。
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戴著禮帽,一副男人的裝扮,偏偏她並沒有故意偽裝自己的聲音,她的身後跟著一個身材魁梧的高個男子,男子一臉的橫肉,面目猙獰,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兩人進了屋,男子把門給關上了。
不等黎俊江招呼,女人便坐了下來,目光冰冷地看著黎俊江:“猴子,我們之間好像有筆賬還沒有清吧?”黎俊江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點了點頭,並不否認:“我退還你的定金,並雙倍賠償。”
女人冷笑:“你覺得我會在乎那點錢麼?”
黎俊江嘆了口氣:“可是我只能賠錢給你,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做不了,也辦不到。”
黎俊江的目光並沒有看這個女人,而是望著女人身後的那個魁梧男子。
從這個男子的身上,黎俊江感覺到了一股凌厲的殺氣,他相信這個人和自己一樣,手裡沾過血。
女人的纖纖玉指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坐吧,我們坐下來說。”
見黎俊江很是戒備,女人說道:“怎麼,你怕我們對你不利麼?你可是名滿西南的第一殺手,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了?”
女人身後那男子的眼裡露出了一絲不屑,彷彿是在嘲諷黎俊江配不上西南第一殺手的名頭。不過黎俊江並不以為意,他原本也厭倦了那種見不得光的生活,跟著許可在一起之後他才知道,原來能夠活在陽光下是多麼的愜意。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死心塌地地跟著許可的原因。
“你到底想怎麼樣?”黎俊江問女人。
女人笑了,那笑容很是嫵媚:“一個殺手竟然改行做了偵探,這真是一個可笑的故事。”
黎俊江不說話,目光從男子的臉上移到了女人身上。
女人笑罷,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我來呢並不是真要你賠償什麼,只是想麻煩你一件事情。只要你幫了我這個忙,以後我們之間便兩清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何?”
黎俊江眯縫著眼睛,他可不是初出道的毛頭小子,那麼容易被女人的話給帶進溝裡。
他淡淡地說道:“先說來聽聽。”
女人的神情一下子就冰冷了許多:“猴子,你以為我是在和你商量麼,這事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黎俊江的眼睛瞪得老大,他最不能忍的就是對他的威脅。
不過女人的下一句話一出口,黎俊江身上的殺氣就一下子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我一直以為名動西南的猴子是個獨來獨往的人,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個老母親,我還聽說你是個孝子,老實說,這年頭孝子還真心不多見了。”
黎俊江的心裡很是憤怒,一直以來他都把自己的老母親安置在遠房親戚家,雖然他很少去探視,卻會定期送些錢財過去,希望老母親能夠過好日子。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幹殺手這行當,一定會得罪很多人,他怕人家報復他的家人。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打探到的。
聽女人說出這樣的話,黎俊江這麼聰明的人自然知道,老母親一定是被女人給擄走了,今晚女人找上門來,多半就是想用老母親來逼自己就範。
女人用這樣的手段,說明她要自己做的事情多半是有難度的,至少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
“說吧,什麼事?”黎俊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他不得不正視眼前的現實。
笑容重新出現在女人的臉上:“這就對了嘛,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其實我還是很欣賞你的,雖然幾次任務你都沒能成功,但那都不怪你。”
女人說著,又喝了口茶。
黎俊江很是後悔,早知道這樣他就該在茶水裡下毒了,毒死這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