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一直在想康澤如此針對自己是不是有別的什麼意圖。
假如有,那麼肯定是和國寶案有關。
所以回來以後他就重新把在屈臣家得到的那份不知所謂的名單取了出來,認真地研究著,可是他在名單上並沒有找到康這個姓氏,就連湯姓也沒有看到。
在許可看來,以康澤的名望與地位,他若是屈臣的上線一點都不奇怪,別看康澤只是復興社別動隊的大隊長,可是在金陵很多的高層眼裡,他幾乎可以與戴笠比肩,甚至在某些方面戴笠都會望塵莫及。
不過兩人的性格卻截然不同,康澤鋒芒畢露,而戴笠則是藏鋒內斂。
可是在這份名單上卻根本找不到康澤與湯小彪的一點蛛絲馬跡,這就讓許可覺得有些不正常了,這份名單可以斷定是他們利益分配的記錄,屈臣之所以留下它原本應該是想用來保命的,假如康澤真與國寶案有關係,那麼他不可能不是既得利益者,那麼他的名字也應該出現在這份名單上才對啊?
屈臣想要保命,能夠記錄下這樣一個重量級的人物不是更增添了他的籌碼麼?
難道自己的判斷錯了?康澤與國寶案並沒有關係,他這樣的針對自己真就只是立功心切,想要從自己的身上找到地下黨的線索,將金陵的地下黨一網打盡麼?
許可感覺有些零亂了,這個康澤怎麼就讓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咚咚”傳來兩聲敲門的聲音,許可說道:“進來吧,門沒關。”
進來的人是葉辰,進屋後他有些侷促地望著許可。
許可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杵在那兒做什麼,坐吧。”
葉辰這才在許可的對面坐下,許可輕聲問道:“見到他了?”
葉辰點了點頭:“嗯,就是他。”葉辰肯定了那個人就是之前在東北冰城與自己有過一個月的接觸的人。
“聊了些什麼?”許可又問。
葉辰苦笑:“他沒有多說什麼,他說就算是他想說他也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沒想到,短短數月的時間,我和他竟然就掉了過來,之前是我是階下囚,他是自由身,現如今,是我這個自由身去看他這個階下囚。”
許可沒有再說什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葉辰咳了一聲,輕輕問道:“先生準備怎麼處置他?”
許可抬頭望著葉辰:“你覺得呢?”
葉辰皺起了眉頭,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不過他在看著那個人的時候心裡感覺怪怪的,就像是在照鏡子,面對的是另一個自己。
他聽彭喜說很可能會殺了那人,這個結果其實並不出人意料,但葉辰的心裡卻有些不忍,甚至還有種兔死狐悲的傷感。
許可嘆了口氣,他似乎能夠理解葉辰的感受:“他若活著,對你來說很可能會是一種潛在的威脅。老實說,在之前我也和你一樣,雖然知道這個人留不得,可是卻下不去手,你想想,他總算是跟了我大半年的時間,這大半年裡,他為我做過很多的事情,甚至還冒著生命的危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葉辰接過話道:“可是當我出現了以後,你便不再這麼想了,對嗎?因為我一出現,他就真成了一個西貝貨,而你可以把對他的全部感情都轉移到我的身上,就算是現在殺了他你也不會再有半分的仁慈,你覺得只要把虧欠他的一切都轉嫁在我的身上就行了,就能夠心安理得了。”
葉辰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許可。
許可眯縫著眼睛與葉辰對視。
不得不說,這個葉辰相對那個“鏡子”而言多了幾分智慧,記得假葉辰是一個不太願意動腦子去思考的人,面前的這個葉辰卻把很多的問題想得很是透徹。
許可無法否認葉辰說的這些,這確實也是他的內心所想。
對於那個假葉辰他確實是有虧欠的,雖說那人做這一切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殺了自己,但之前他為自己付出的那些卻是真真實實的,任誰也抹殺不了。
“換作是你,你會怎麼樣?”許可把這個問題拋給了他。
葉辰望向茶几上的那包香菸:“先生,我能抽一支麼?”
許可微笑著說道:“葉辰,和我在一起你不用這樣的客氣,特別是在這些小節上。”說著他指了指那包香菸:“想要抽菸自己拿,想要喝茶自己倒,我們之間是兄弟,並不是那種純粹的僱傭關係。”
葉辰點了點頭,其實從黎俊江等人的口中,包括之前顏萍也對他簡單地介紹過許可,許可是什麼樣的人他的心裡也有一定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