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萍知道許可說的是實話,這個案子確實遠比他們想像中要複雜得多,不然也不會幾大情報部分參與卻一直沒有任何的進展了。
聽許可說已經查到這個案子與屈臣有很大的關係,她除了震驚也有些兒驚喜,驚的是這案子竟然涉及到了復興社的高層,而喜的則是如果真能夠把屈臣給辦了,那麼對於自己來說絕對是奇功一件,升遷自是指日可待。
不過顏萍還沒有到利令智昏的地步,她的心裡更加的清楚,這也是一把雙刃劍,弄得不好別說立功了,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給搭了進去。所以她不得不慎重,要想一個兩全之法,既要順利地把案子給破了,也要保全自己去享受那份來之不易的榮耀。
顏萍也算是在官場裡混的人了,她心裡也很清楚,假如屈臣真有問題,那麼指不定他的身後還有著一個利益團體,她相信只憑屈臣一個人的力量是整不出這樣一個天大的案子來的。
許可沒有再說什麼,喝著茶,抽著煙,把顏萍的表情變化看在了眼裡。
半天,顏萍才說道:“那你是意思呢?”
顏萍並不笨,她知道許可不交人自然有他的想法,與許可的交流她也感覺出來了,這個案子許可不可能撒手不管的。她細想之下,許可如果願意施以援手也不是什麼壞事,只是不知道許可這傢伙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許可咳了兩聲:“顏小姐,不可否認這個案子對於你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辦得好,功成名就還能夠撈到不少的實惠,例如升官發財,可辦得不好,那麼重重的板子也一定是會打到你的身上的,你說我說得對麼?”
顏萍還沒有來得及對他的話做出反應,他又繼續說道:“在之前,有軍方,有復興社的參與,你們三方力量雖說互為牽制,也互為犄角,那個時候,有點什麼閃失,說得難聽一點,還有相互推卸責任的可能,可是現在軍方與復興社一下子退出了案子,就剩下你們調查科一家,調查科呢,又唯你顏小姐首當其衝,功自然是你的,但過呢,同樣也只有你一個人槓著。”
說到這兒,許可的臉上露出了壞笑,那笑容像是在譏諷,又帶著同情與不屑。
顏萍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之前還覺得這個案子現在由她一個人負責是上面對她的信任,也是上峰給她的一個機會,她確實想到的只是破案後的那些榮光,卻根本沒有考慮過倘若一旦有什麼差錯她也將要獨自承受後果。
現在經許可這麼一分析,她才清醒地認識到許可的話沒有一點誇張的色彩,如果這個案子辦好了,迎接她的是無限的榮光,可如果這個案子辦砸了,她便會是那個被犧牲掉的替罪羊。
顏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時她再沒有了剛才的那股子驕橫之氣,神情也謙恭了不少,望著許可輕聲說道:“許先生,你既然已經看到了其中的利弊,還希望能夠為我指一條明路。”
許可微微點了點頭,看來這個顏萍還是個聰明人,許可笑道:“我不敢保證是不是明路,只能算是我個人的一點建議吧,我建議你不妨設法把水給攪渾,把自己的責任給分解出去,水渾了,責、權、利也就相對不那麼清晰了,或許你會損失一些利益,但至少也弱化了你或許會被承擔的一些責任。顏小姐,你也知道,那些所謂的利益還是建立在最終你能夠漂漂亮亮地把案子辦好的基礎上,而現在呢,你根本就沒有十分的把握,不是嗎?”
顏萍的心裡暗歎,十分把握?就連三分她也沒有。
她聽懂了許可話裡的意思,許可是在告訴她,這個大蛋糕她一個人是吃不下的,得分出去讓給其他人一起來吃,只有這樣,真要背責任的時候才有人和自己一起分擔。當然,有功勞也同樣要讓人家一道分享。
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許先生的話很有道理,可是現在金陵方面已經做了決定,讓軍方與復興社都退出了這個案子,誰還敢插手呢?”
許可眯縫著眼睛:“明面裡他們是肯定不敢亂伸手的,可是暗地裡就說不清楚了。”
顏萍還是有些不明白許可所指的是什麼,許可笑了:“顏小姐是聰明人,怎麼就想不明白呢?我問你,假如你並沒有被授權調查這個案子,但你卻碰巧截獲了關於這個案子的某個重要的情報,你會怎麼做?你會願意放棄這麼一個立功的機會去成全別人麼?”
顏萍搖了搖頭,她還真不可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做他們這一行的,誰不希望踩著別人的肩膀向上爬,有幾個會成人之美?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那麼許先生這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