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知道,川崎勳這就是準備要提條件了。
“不過什麼?”許可配合著問道。
川崎勳抿了一口酒,給許可夾了筷菜:“這是三文魚刺身,配著這上好的咖哩,味道應該很可口的。”許可看了看小碟裡的三文魚刺身,淡淡地說道:“相對而言,我還是喜歡吃熟食。”
川崎勳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許可輕笑道:“川崎先生,各人有各人的口味,這是強求不來的,就拿我來說吧,在歐洲呆的時間可是不短,不過一直到現在為止我都沒能夠適應西餐,於我而言,還是華夏的菜吃起來可口,就如同川崎先生你一樣,不管走到哪兒喜歡的不也還是北海道的口味麼?”
川崎勳愣了一下,也笑了。
他很佩服許可的機智,以彼之矛,克彼之盾。
於是川崎勳也就不再在口味上糾結了,他說道:“這壽司是熟食,許桑,或許不會合你的口味,你就湊合著吃一點吧,這兒沒有中餐。”
許可夾了個飯糰喂進了嘴裡:“川崎先生剛才的話好像還沒有說完吧。”
“什麼事?”川崎勳瞪大了眼睛,許可只是笑,也不說什麼,川崎勳裝不下去了,只得說道:“哦,瞧我這記性,一說到吃就什麼都顧不上了,是葉小姐的事情吧?既然許桑親自開口了,葉小姐那邊我們自然是不會再難為他的,不過麼,貴國不是有一句老話麼,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我給許桑你方便了,你怎麼著也得給我開一個方便之門吧?”
許可很是隨意地問道:“不知道川崎先生指的是什麼?”
川崎勳說道:“許先生是偵探,正好我們大日本皇室前些日子發生了一起失竊案,被盜的是天皇陛下的一枚綏章,雖然從金錢來衡量那東西並值不了幾個錢,可是它是天皇陛下無限榮耀的象徵,意義就不一樣了。素聞許可先生關於破案,所以我們想請先生到日本去一趟,幫助我們找回那枚天皇綏章。”
許可眯縫著眼睛,這個時候川崎勳讓自己去日本找什麼狗屁綏章顯然就是一出調虎離山之計,可偏偏川崎勳說得煞有介事,況且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很明顯就是一種要挾。自己若是不應答的話,那麼葉紫涵想要出來那就困難了。
只是自己若是答應了,那麼無形中等同於放棄了對國寶案的調查,這個案子的背後就有著小日本的影子,要讓他放手是斷然不可能的。
許可有些犯難了,世間哪有兩全法?這個時候許可還真就希望能夠有一個兩全的辦法,既可以救出葉紫涵,又能夠免去日本之行。
見許可半天不說話,川崎勳也不催促,他知道自己出的是一道兩趨題,無論選擇哪一個答案許可都必須做出犧牲。犧牲人還是犧牲事,那就看許可自己的了,不過以他對許可的瞭解,許可是個重情義的人,多半會放棄對國寶案的偵破而答應東渡日本。
這是一個連環套,許可只要選擇了去日本,那麼接下來等待他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日本本土,那就是他們的天下,許可的生死可以說就握在了他們的手中。
“看來我還真無法拒絕川崎先生的好意嘍,既幫我的人脫了困,還給我介紹了這樣一單買賣。”許可似笑非笑。
川崎勳也微笑著說道:“天皇陛下說了,只要能夠找到那綏章,一定給予重酬。”
許可嘆了口氣:“可惜這重酬我是無福享受了。”
川崎勳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許可:“怎麼?許先生想要拒絕我的好意?”
許可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服務員換上來的烈酒:“川崎先生也是個華夏通了,華夏有一個典故不知道川崎先生有沒有聽過,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舍魚而取熊掌也。”
川崎勳的臉沉得幾乎能夠擰出水來,許可繼續說道:“川崎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了,紫涵的事情我自會想辦法,老話說得好,道不同,不相為謀。”說罷,許可站了起來,拉開門就往外走,川崎勳沉聲道:“許桑,希望你不要後悔!”
許可笑了:“川崎先生,老實說,你們日本人吃的這些玩意還真不是人吃的,怎麼說呢,你們還在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太野蠻,太不文明瞭。”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黎俊江快步跟上了他。
川崎勳黑著臉,望著許可離去的方向,手裡緊緊地握著一隻酒杯,那手都握得充了血。
半晌,他才用力地把杯子扔到了地上,發出了碎裂的聲響:“八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