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忽然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我愣了一下,轉過頭後正看到房門被藥研君拉開。
“嗯?”看著藥研君與平日完全不同的急促模樣,我不由愣了一下,向他詢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藥研君看了眼我身旁的小狐丸大人,抿了抿唇好似糾結了一下,而後才開口道:“信長公今日在戰場上受了些傷,兄長他……連帶著也有所損傷。我在想能不能請小姐您去看看呢?”
聽了這話的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擔憂道:“信君他還好嗎?”說著這話,我提起沉重的衣襬跟著藥研君朝外走去,“天下一振大人怎麼樣?”
“並非什麼重傷,只是大哥的刃還需要刀匠修復。我在想,小姐既然善法術,說不定能快些修復大哥。”走在我身旁的藥研君將他自己的打算對我一一道來,神情有些焦急,但卻也有些猶疑,“不過如果這對小姐有所損傷的話,還是不用了,大哥遲早還是會恢復的。”
聽了他這些話,我忍不住苦笑搖頭:“你們可不要再這麼小心翼翼地對我了,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變成個廢人的。”說著這話的我伸出手指,在藥研君眉心點了點,“現在就請藥研君你把天下一振大人交給我吧。”
身為大將的信君之所以會受傷,一來是由於他堅決要貫徹身先士卒的方針,一開戰就直往前衝;二來也是因為這次敵人率先佈置好了伏兵的緣故。
“其實這傷本來是該我受的,信長公當時護了我一把,才會成這種狀況的,真是萬分抱歉。”守在信君房間門口的蘭丸大人看到我之後,沒等我開口便率先進行了一番自我檢討,“事後我自會去請求信長公懲罰。”
聽了他這番檢討,我不由嘆息搖頭:“蘭丸大人您這不是給信君出難題嗎?他既然捨不得您在戰場上受重傷,自然也不會願意您被他責罰啊。”我伸出手在蘭丸大人低下的頭上揉了揉,安慰道,“這是信君自己的選擇,要怪就該去怪他才是。自己找死,這可怨不得別人。”說著這話的我拉開了房門,而後便聽到了在屋裡休息的信君戲謔地開了口。
“那可真是對不住老師您了,我還生龍活虎著呢。”本以為正在睡覺的信君眼下正坐在床鋪裡,身上披了一件羽織外衣,手裡還拿著那把太刀。看到我怔忪的模樣,他笑了一聲,朝我擺了擺手,然後拍了下他床鋪邊上的地方,“老師別光站在門外了,快進來吧。”
“……”你這真是對待老師的態度嗎?!
有些不悅地在他床鋪邊上坐下,我察覺到門外的蘭丸大人貼心地替我們拉上了房門。沉默了一下之後,我端正了一下姿態,以長者的口吻開始苦大仇深地訓誡他:“信君,你年紀也不小了吧,就不能稍微讓我放點心。”
我剛把腹稿裡的第一句說出口,就見信君表情瞬間糾結了起來。他一臉受不了地嘖了下舌,語氣有些嫌棄道:“老師,你就不能正常點說話嗎?這副模樣讓我想起了我父親啊!”
“……”沉默地盯了他一會兒,我面無表情地將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你要是出了事,我可就又要過上四處漂泊的日子了。就算是行善積德,你也得為了我好好活著吧。”
“講了半天,老師你並不是擔心我。”聽我說完了這些話的信君也變得面無表情了,默默注視著使勁點了點頭的我一會兒,他笑了一聲,然後伸出手在我頭上使勁揉了一把,然後就放在我頭上,開口道,“快把我的感動還給我啊,我的混蛋老師。”
“那麼,”我微微傾了傾身,同樣把手放在了他的頭上,用同樣的語氣道,“就請你快些好起來吧,我的混蛋徒弟。”
默默和我對視了一會兒,信君收回手,將視線移向了手裡的那把太刀。
我也回過神兒來,看了眼他手裡的天下一振大人的本體,想了想忍不住詢問道:“天下一振大人……他沒事吧?”看信君這般生龍活虎,我便放心了不少。
“啊啊,沒什麼大問題,老師你不用這麼緊張的。”他端詳著手裡的天下一振,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我看他這副模樣,知道現在不是我說話的時機,便轉過頭,看到了不知何時在我身側坐下了的天下一振大人。
我大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天下一振大人,確定他除了神情有些頹喪、平日整齊的姿態好似有些狼狽以外,便沒有別的什麼重傷了。稍稍舒了口氣的我眼神稍微一移,落在了他清俊的臉上。
一直低頭看著榻榻米的他彷彿感受到了我的注視,微微抬了下眼,與我對視了一下。我本打算朝他笑一笑,好安撫他一下,可是卻見他匆忙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