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伸出手,輕輕在水面上劃了一下,蕩起了一絲漣漪。
看著那道波紋浮動的我出了下神兒,而後輕輕開口道:“我不知道您到底是何方神聖,將鶴丸大人從我身邊奪走又是為了什麼,但是如果你還是不肯歸還他,就請不要責怪我行事過激了。”
靜靜等待了一會兒的我深吸了一口氣,將積鬱在胸口的鬱郁之氣慢慢吐了出來,可是心裡的憤怒卻被一再激起。
我顧不得對方究竟是什麼身份,一心只想著將他逼出來,便將手探進了水面之下,默唸著熟記於心的法術,不多時我便感到水下有什麼可捕捉的實物在我張開的手中漸漸凝形。
對方掙扎著想要擺脫我的捕捉,一再想要化作虛無,我便只有不停增大手上的力量,逼迫他在我手下現出原形。
這個法術是昌浩大人曾經交給我的——每當小怪大人和他戲耍、刻意不顯現真身的時候,昌浩大人便會用這個法術讓小怪大人出現在他的手中。當年由於看被抓住尾巴疼得直叫喚的小怪大人而覺得十分有趣,所以我便央求昌浩大人將這個小把戲交給了我。
‘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在今天派上用場。’感慨著人生際遇如此奇妙的我咬緊了牙關,再次加強了手上的力量,而對方身體的一部分終於我的手中凝出了原形。
心下大喜的我連忙站起身,手上使勁一撈,只見半截修長白潔的手臂被我從水下撈了起來。見此我愣了一下,本以為會是什麼奇怪的妖物,卻沒想到對方竟已經有了人形。
可能是由於常年在水裡生活,如今被我強行拽出水面的妖怪如同被烙鐵灼傷了一般劇烈地掙扎起來。為了不讓前功盡棄,我只好咬牙再度增強手上的力量。
我們雙方的力量相互拉扯,彼此間針鋒相對,誰也不肯退讓。於是受到波及的水池整個都“沸騰”了起來,本來平靜的水面如同有塊巨石被投入一般地被激起了直衝上半空的浪。我腳下幾乎站立不穩,只能拼命向後倒,並將全身的重量壓在緊緊抓著那手腕的手上,一時間那隻手被迫得生疼。
可能是因為覺得這樣掙脫下去一時間難分上下,那隻手忽然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繼而猛地一扭。
長年沒有過肉搏經驗的我本來就只會一門心思地透過增加力量以此來與之抗衡,而今對方對我做出反攻的行為,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如何反擊,只能一直將力量加之於緊抓著對方的手上。
一直愚蠢地使用蠻力的我感到自己的那隻手在隱隱作痛,就算是現在的我眼睛不好使,也可以看到此時自己那隻手正在不停往外流血。
“混蛋……”被反逼得無計可施的我一時間有些憤怒,心門一亂的我一時間沒有把控好自己手上的力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隻手的面板一裂,伸出去的胳膊整個一麻。
沒了知覺的手怎麼說也沒可能再與對方抗衡,失敗了的我往後幾個趔趄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對方的那隻手就在我眼前化作了池水消失在了水池裡。
我的整個手都沒了知覺,只是一直在往外流血。看著自己眼前慘不忍睹的手,我一時間有些發懵,隨即而來的是在內心複雜難言的情感。
‘好不容易才能抓住的,要是等下次估計更不容易了。’漸漸感到疼痛感的我從地上站起了身,將鬱積在胸口的悶氣慢慢吐了出來。
默默盯著眼前的水池看了一會兒,我有些懊惱地後悔起自己的無能為力。手上的血一時間止不住,於是我便轉身打算回了房間處理一下,只是不想剛轉過身,就看到清子小姐站在我身後不遠處直愣愣地看著我。
我一時間被她無端盯出一脊背的涼意,而她卻勾起了笑容朝我走了過來。
“看來月子小姐真的很擔心那位鶴丸大人呢,竟然半夜不顧身體就跑來這裡,還把自己弄得這麼悽慘。”她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捧住了我那隻悽慘的手,看了一會兒後嘆了口氣抬起頭看著我道,“我看著都不忍心了,忍不住想要幫幫小姐您呢。”
聽了她這話的我眼前一亮,看著她詢問道:“清子小姐是知道這個水池的事的嗎?”
清子小姐垂眸片刻,而後又抬眼看著我道:“月子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先前不是說過,自己曾經在這裡待過一陣子,還遇到過一些奇怪的事嗎?”她牽著我將我引向臥房,“我明白您想快些知道怎麼找回那位大人,但是現在您更需要回房間包紮一下。”
“清子小姐……”
“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您的,您不要太過著急。”她回頭看了我一眼,朝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