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寒剛一跳進海眼,四周的惡水就開始侵蝕他的面板。這水有劇烈的腐蝕效果,普通人的身體會在下落的過程中,漸漸被融化,最後能剩下的或許只有骨頭了。宋明寒撐起防護罩,任由水帶著他向下衝去。
他下墜了很久很久,四周黑黝黝的,就算他有極好的夜視能力,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在他前面跳下的殘炎,更是沒了蹤影。由於急著追上殘炎,宋明寒以最快的速度向著水底衝去。
宋明寒在心裡掐著時間,大約過了一刻鐘,通道開始變寬,黃濁的水也慢慢澄清。這通道太深了,就算是以他的速度都要一刻鐘,普通人想要下沉到底部可能要三天三夜了。
他放眼望去,只見海眼底部遍是森白色的枯骨,堆積成山。他急忙減緩速度,收住下墜的趨勢。
海眼底部並沒有水,四四方方,空間寬敞,有畝許大小。三面皆是峭壁,正東方卻是一道青銅色的大門,足有十米,顯得高大巍峨。門釘整齊的排列著,大門的正中間掛著一面銅鏡,造型古樸,銅鏡上刻有一龍一鳳,雕刻得栩栩如生。
青銅門前,有兩人正在激烈的打鬥。其中一人是在宋明寒之前就跳進海眼的殘炎,他有骨翼加持,速度比宋明寒還要快上一絲。另外一人是宋明寒白天所見的那個年輕女子,她換上一身黑色勁裝,手持峨眉刺,氣質立馬就變了,不再是白天那種平凡得丟進人堆裡就找不出的模樣,反而在舉手投足間透露出英姿颯爽之感。
他們兩人鬥得你來我往,煞是好看!殘炎招式詭譎,仗著一對骨翼,速度快得宛如鬼魅,他能傷得了那年輕女子,年輕女子的招式卻很難碰到殘炎。反觀年輕女子,招式輕靈,卻在舞蹈一般優雅的動作裡帶著千鈞之力,她竟是一位速度、力量雙系異能者!
年輕女子的實力遠在殘炎之上,但她招式正派,出招一板一眼,不懂變通。殘炎對她招式瞭如指掌,常常在年輕女子剛要出招之時便能躲開,年輕女子卻因為招式用老,只能硬生生地承受殘炎的火系攻擊。
好在這是在水底,殘炎的火系技能威力大打折扣,不然年輕女子也無法支撐到現在。她打不過殘炎,只好厲聲喝道:“殘炎,冥主待你恩重如山,你這麼做,對得起他嗎?”
殘炎冷冷一笑,嘲諷道:“斛珠,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看看我這滿身傷痕是拜誰所賜?”
殘炎和斛珠是徐如海最得意的兩件作品,他從不用“弟子”兩個字來稱呼他們,在徐如海眼裡,他們只是作品罷了。殘炎是黑暗的那面,徐如海用殘炎解決自己明面上不好伸手的事情,所以他調|教殘炎的方式極其殘酷。斛珠則是光明的那面,徐如海用名門正派的方法培養斛珠,一手提拔她,不管是在軍方還是在古武同盟會,斛珠都是他得力的助手。
殘炎所經歷的腥風血雨,根本不是斛珠所能理解的。斛珠想象中最可怕的地獄,都不到殘炎真實境況的千分之一、乃至萬分之一。所以殘炎說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就像是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根本就無法理解在垃圾堆裡打滾、跟惡狗搶飯吃的乞丐一樣。
斛珠有片刻的沉默,她放下手中的峨眉刺,抬眸看向殘炎,“不管怎麼說,冥主賜予你生命,沒有他,這世上哪來的你呢?”兩人到底有同門之誼,她對殘炎起了憐憫之心,竟是再也下不去手了。
殘炎卻將手中的三叉戟狠狠地插向斛珠的胸膛,鮮血咕嘟咕嘟地流了出來。斛珠不可置信的看向殘炎,殘炎丟下三叉戟,拍拍手上的灰塵,這才回答斛珠的話。“那就讓他收回吧,這種不人不鳥的玩意,誰稀罕當就讓誰當去吧!反正老子是不稀罕!”
斛珠捂著胸口跪坐在地上,咳出一口又一口的鮮血。
殘炎轉身對宋明寒道:“你就那麼愛看戲嗎?她只有七階,雖然是雙系異能者,但異能太垃圾,你只要動動小拇指頭,就能拿下她了,非得在旁邊看著我被她刺得東躲西逃嗎!”話是這麼說,他語氣卻是滿滿的驕傲,放佛在說,快來表揚我啊!我一個人幹翻了一位雙系異能者誒!
宋明寒面色清冷,直接問道:“蕭然在哪裡?”
殘炎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他們身後的大門,“我是跟蹤斛珠才找到這裡的,下午只看到斛珠帶著你女人跳進海眼,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斛珠剛才說,這是徐如海修建的地宮,你女人就在這扇門裡。”
宋明寒很快抓住他話裡的漏洞,冷聲道:“所以你下午跟了她一路,有無數次機會把蕭然救下,你的實力完全有可能做到,你卻沒有動手!”
殘炎鼓著腮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