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寒從家裡拿出了兩個手電筒,領著蕭然前往將軍廟,陳城三人雖然不清楚村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覺得眼下跟在宋明寒更為安全,所以一起過去了。
不到十分鐘,眾人就走到了廟前。這座將軍廟修在村子正中間的十字路口上,向南可以進入大山,正北則連線通往村外的一條大路。
將軍廟不大,只有平常人家房屋的二分之一,但內裡五臟俱全。廟門大開著,正對門放著的是將軍的雕像,將軍原名已不可考,村民都喚他孟將軍,據說是明朝時期滅蝗有功,才在這裡為他立下了神廟。
廟牆上畫滿了琳琅的壁畫,講述著孟將軍滅蝗的故事。廟外立著一個功德碑,碑上正面刻著將軍滅蝗的功績,背面則是捐錢建廟的村民的名字。
表面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廟裡的紅燭已經燃盡,遲遲沒有人更新,在黑夜裡,幽暗的小廟顯得格外陰森。
蕭然說:“除了自願成為供奉者的人,其他人只有走進它的精神域內才會受到影響。你們呆在這裡別動,我進去看看。”
陳城攔住了她:“讓我去吧,你戰鬥力比我強,不能出事。”蕭然訝異,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好心的愣頭青,上趕著作犧牲。
陳城如臨大敵,一步步的走向昏暗的小廟。真的進去了,反而沒什麼事,陳城正要對他們說一切正常的時候,卻突然像是觸及了什麼開關。只聽到一陣桀桀的怪笑聲響起,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透明波紋以將軍廟為中心向四周散開。
宋明寒、蕭然、周雅、林又峰,全都和陳城一樣墜入了喪屍的精神幻境之中。
宋明寒是最先醒來的,在他的幻境裡,雙親被喪屍啃咬致死,血肉噴濺的到處都是。溫柔的母親和慈祥的父親,往日裡熟悉的表情被疼痛折磨到猙獰,這是宋明寒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他懊惱著自己。
假如他沒有去淮安市上班,或是假如他在病毒傳播的第一天就回家,是不是就能保護好父母?
幻境是可怕的,但宋明寒的內心卻無比清醒。幾乎是在他想到父母都在沉睡的瞬間,他便已經脫離了這個被喪屍精心編織的幻境。
在他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個蜘蛛網似的精神域,連線著村子裡的每一個人,最粗壯的那幾根則通向蕭然等人。宋明寒順著這些精神絲,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躲在將軍廟雕像背後的守廟人。
她已經不能再被叫做守廟人了,曾經的守廟人是一位極愛乾淨的老嫗,不管什麼情況下都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帖帖的,頭髮永遠用髮油梳的光亮,她最喜歡含笑看著那些前來祭神的人,對他們說:“善人都會有福報的。”
如今的她面色青黑,臉上甚至有青筋暴起,頭部變得碩大無比,佔了身子的三分之一,一眼看去竟像是一隻四腳的墨魚。
精神系喪屍的身體總是孱弱的,遠不如普通人。宋明寒怕打死她以後傷到蕭然等人的神經,先用精神絲接過了守廟人編織的幻境,那些精神絲溫順的像是全天下最聽話的孩子,輕靈的繞在宋明寒身邊起舞。
宋明寒放火燒掉了曾經的守廟人,他想她應該是願意體面的死去的,而不是以這樣腌臢的面目存世。
不怪蕭然會嫉妒宋明寒,連他自己都不懂是為什麼,他本能的擁有著這種天賦,異能對他來說就像是喝水吃飯一樣自然。
宋明寒細細的感知著守廟人佈下的幻境,這個幻境以恐懼和真誠所編織,處於其中的人會看到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說出佈置幻境的人想知道的任何秘密。
在感知的過程中,他的精神絲不小心接到了陳城的精神世界。看起來非常強壯的陳城,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卻被一個白衣長髮的女子追的抱頭鼠竄。
陳城哭的涕泗橫流,邊跑邊叫著:“若蘭,是我們對不起你,我當時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去作偽證。你又不是不知道,馮安家裡是有軍方背景的,如果我不給他作偽證,他爺爺就讓我在淮安市混不下去,他哥哥還想著要我的命。我不能辜負爸媽的期望啊,一家子的人都指望著我出人頭地呢。”
“若蘭,馮安強了你,他不是個人!你要報復,也該先去找他。當時學校和馮安家裡給你開了那麼厚重的條件,大家哪裡想到你會去自殺。如果我早知道作偽證會害你跳樓的話,打死我也不會那麼做的,你饒了我吧!”
宋明寒大為驚奇,這大半天的相處讓他覺得陳城是個忠肝義膽之人,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過去。
鬼使神差的,宋明寒將精神絲接到了蕭然的精神世界。本該是一片靜寂的山村,卻因為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