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自己清楚。薴姐姐今年之內一定會有身孕的,那些什麼想奔前程文姑娘武姑娘,還是息了心思吧!”
“如姒——”燕薴心裡多少有些著急,這樣激烈的正面衝突,文氏可能之前都沒經歷過幾回,如姒幾句話強硬到這個地步,肯定會被文氏長久記恨,這如何使得?燕薴越想越著急,胸口的煩惡鬱悶越發嚴重,幾乎都有些反胃了,眉頭便緊緊皺起來。
如姒見燕薴似乎十分難受,便轉向藺澄月:“三舅母,府裡有沒有郎中?”
藺澄月忙叫人去請郎中,又叫如姒扶著燕薴到燕萱房裡去休息:“你好好扶著大姐姐,快去歇一會兒,這天氣還是有些悶,許是受了熱可不好。”
眾人順勢忙亂起來,文氏簡直氣了個仰倒,在她看來,燕薴這個“病遁”一定是跟如姒商量好的,當著這許多親戚將一通當面的忤逆,隨後就直接走了?但身為長輩、地位又尊貴的文氏,怎麼也不能追著如姒去繼續口角和分辨,這個眼前虧竟然還就吃定了。
然而更讓文氏難看的事情還在後面,明綠櫻剛剛生產了沒幾日,桓寧伯府裡自然是有郎中隨時待命的。請過來到燕萱的房裡給燕薴診了診脈,竟然就連聲道喜了:“大姑奶奶這是喜脈,只是才兩個月,還有些不大穩當。且近來心血鬱結,可是煩悶憂鬱?這懷孕的婦人,最要緊的就是心懷舒暢,萬萬不可再動氣了。”
燕薴聞言先是一呆,隨即便落了淚:“真的麼?我……真是喜脈?”
“傻孩子,哭什麼,這是喜事。”藺澄月忙笑著親手給燕薴擦了淚,“程郎中是婦科的聖手,他說的定然不會錯。”轉身又吩咐人:“給郎中上等的紅封。快去,給老太太報喜,給親家報喜。”
這個時候眾人重新回去花廳喝茶,燕薴面前的便已經換成了適合孕婦喝的果露,已經聽到訊息的世子夫人臉色更是尷尬的無以復加,調整了半天才擠出來勉強的半個笑容:“你這孩子也是太不當心了,換洗推遲了還不請郎中,這有了身孕自己也不知道。”說到這裡,眼睛又忽然一亮,“不過——”
“二嫂,”藺澄月再度打斷文氏的話,“不過咱們說話時間也不短了,還是先叫大姑奶奶去跟老夫人說一會兒話,就趕緊回府吧。兩個月的身孕還沒太穩當,咱們知道的也不必太宣揚了,尤其是免得有些人生出不該生的心思出來。”
如姒這才反應過來,文氏可能想說的話,是既然燕薴懷孕了,那就自然不能跟姑爺同房了,或許就會提議帶著她預備好的丫頭回府去做姨娘。
不過三夫人藺澄月的果斷攔截實在漂亮,話裡點出的老太太也是文氏最忌憚的人,於是再度吃癟的世子夫人只好頗有不甘地目送著燕薴與如姒並肩離去。
到了伯夫人商氏房裡,老夫人自然是十分高興,只是也多少有些埋怨。即便燕薴原本不想讓祖母為了自己的事情煩心,但今日與世子夫人的衝突這樣激烈,商氏還是聽見了訊息:“你這孩子,先前為什麼不跟祖母說?為什麼總是忍著?祖母有沒有跟你說過,無論什麼事情都可以跟祖母說,祖母總會給你做主的。”
燕薴紅了眼眶:“祖母,事情並沒有這樣嚴重。母親就那個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小事情雖然有些刺,到底也沒太嚴重。我總拿出來說,還是我多事。您近來身子不好,我實在不想讓您多擔心。”
“好了,不哭不哭。”商氏拍了拍燕薴的手背,“懷著孩子不能落淚,對孩子不好。”
“大姐姐,”如姒勸道,“小人畏威不畏德,有些人總是要得寸進尺的。只有一次敲打夠了,才有以後長久的清淨。”
商氏看了看如姒,眼光也比先前更加慈和了許多:“今日多虧你護著薴兒,你倒果斷的很。”
如姒大大方方頷首:“薴姐姐待我有恩,我自然不能看著薴姐姐吃虧。薴姐姐就是心裡太過柔善溫存,才叫有些人自以為可以吃定了她。這樣的情形在家裡還聽閒話,哪裡也沒有這個道理。”
老太太商氏微笑道:“你這個脾氣也是強硬太過了些,如今得罪了二舅母,怕不怕?”
如姒坦然搖頭:“不怕,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世子夫人跟我計較,所失的是她的身份。而且看她目光這樣短淺狹窄,也使不出什麼高明手段來。”
商氏不由再度失笑:“你這孩子,越發大膽了。這樣的話不許在外頭說,那畢竟是你二舅母。”
如姒點頭應了,又陪著燕薴大略說了幾句話,便趕緊起身告辭:“我婆婆昨日起身子就不大舒服,我得回去了,改日再給老夫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