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是一個對檀香味很敏感的人,可再厲害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少林的舍利塔裡可不光有舍利子,連同數百年來高僧圓寂所留的舍利都擺在一起,想從裡面翻出無花的舍利子,並不是件容易事。
再者說,玉笙始終不大相信,像無花那樣打了少林的臉的傢伙會被好好地放在舍利塔中供奉著。
雖然事實證明,他確實小人之心了。但他從一堆存放舍利的木匣中找出無花的舍利子,還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這還是在他聽到無花唸經聲的前提下。
這樣一來,他身上自然沾染上了檀香的香氣。可以讓常人平心靜氣的檀香在玉笙這裡只會讓他心煩氣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自己的嗅覺封閉了。唯一沒想到的是,他洗去了已經沾染的香氣,卻直接把香源放在了身邊。
捏著無花的舍利子,玉笙難得有些憂鬱。
他雖然有些念舊情,可一旦發覺事不可為後也能直接丟下。一開始,他連花滿樓都沒打算聯絡,更別說去尋只剩一顆舍利子的無花了。若不是他連續一個月都做夢夢到被無花指著鼻子嘲諷,他也不會摸進少林舍利塔,順走了差點被小黑屋逼瘋的無花。
只是,寄身舍利子的無花更難對付了。若是以前,玉笙有著絕對的武力優勢,對付無花那個擅長審時度勢的傢伙最有用不過。可現在呢,他變成了一顆圓潤的舍利子,以往能一掌打得他傷筋動骨,現在玉笙的手指被硌的生疼,對舍利子還是半分作用也沒有。
玉笙完全可以想到無花一旦發現自己對他無可奈何時的得意,雖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應付的辦法……
可不到萬不得已,玉笙是不想用關小黑屋那樣簡單粗暴完全沒有技術含量的手段的。
玉笙望著那顆不掩光華的舍利子,鬱悶極了。這要是玉石磨成的,現在早就變成玉粉了。
玉笙的怨念其他三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就連花滿樓,自詡也曾有過奇遇,也不敢想象曾經教導過他的無花此時變成了玉笙腰間的掛珠。
一時間,密室變得很安靜。
“算了。”玉笙丟開舍利子,重新看向花滿樓,“既然玉佩已經到了你的手裡,就算是物歸原主了。不過,這件事卻不能這麼算了。”
司空摘星:“……”他還是很想從玉笙口中聽到類似於‘既然你們是朋友那這件事就算了吧’的話呢。雖然如此,司空摘星也不算失望,“不知玉莊主剛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你又肯了?”
“既然花滿樓叫您一聲叔叔,想必您也不會害他。”司空摘星笑道。
一句話的功夫,他們便從階下囚變成了座上賓。
司空摘星的易容術堪稱一絕,他不光把臉變得和花滿樓一模一樣,連身形也用了不知什麼手段,若非相熟的人,旁人已經很難辨認出他們兩人的區別了。不過——
“笑的風流些。”玉笙要求道。
司空摘星看向陸小鳳,得到一個調侃欠揍的微笑,隨即神情一變,直接把陸小鳳的樣子學了過去。
酒色財氣莊的密室都是前任莊主所建,玉笙並沒有花費多少心思,直到這次被盜。這次去抓司空摘星,也不過是為了用最好的矛建最好的盾。就在司空摘星勇闖密室的時候,玉笙站在密室中的暗窗前默默的看著,他的身邊,正是陸小鳳和花滿樓。
陸小鳳向來心大,在花滿樓表達了信任的態度之後,他便自發自覺的把玉笙也化為了可交的範圍內。至於花滿樓的那聲叔叔也沒放在心上,江湖兒女向來不拘小節,輩分大一點也不稀奇。此時他站在暗窗邊,看得比玉笙還要起勁,甚至為了照顧花滿樓,還主動解說起來。
密室隔不隔音這種事只憑玉笙高興,所以,陸小鳳的聲音一絲不差的全被司空摘星聽了過去,也是藝高人膽大,他竟然也能一邊破解機關一邊和陸小鳳隔空吵架。
“誒?那就是司空猴精說的金童子嗎?”陸小鳳忽然問道。
玉笙還在心裡默數司空摘星找出了多少出破綻,聽到陸小鳳的話連哼都沒哼一聲,反而是花滿樓被勾起了興趣。
“金童子?”
玉笙毫不遮掩自己對陸花二人的差別待遇,聽到花滿樓開口,便回道,“是你吳大叔弄的,我見與你相似,就把玉佩掛了上去。”
吳大叔?花滿樓被這個稱呼弄得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無花在玉府裡是化名吳華的。
花滿樓沒有開口,可臉上的感動卻是誰都看得到的。
無花被吳大叔這個稱呼弄的整個舍利都感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