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把自己和葉霜收拾停當的時候,風已停,雨亦歇。
外面蛙聲一片。
葉霜裹在錦被裡,臉頰紅潤,兀自睡得香甜。
黃藥師身著寢衣,手裡捧著一本《奇門遁甲》,就著一豆燭光,正看得聚精會神。
可實際上,他心思煩亂已極,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黃藥師已經不記得他是從何時開始對霜兒存了這樣淫-邪的念頭。
一年前?兩年前?還是更早的時候?
他原本以為,隨著阿蘅的死,他的愛-欲也被徹底埋葬了。卻沒想到,早已死寂的心,卻被十五歲的養子撩撥地蠢蠢欲動。
欲-念一起,便如星星之火,頃刻燎原。
長久禁-欲的身體,又值盛年,極易情-動。
偏偏,葉霜又最是黏人,時常與他同吃同睡,甚至共浴。孩童時還不覺得有何不妥,近年來,葉霜越發出落的眉目如畫,比女子還要惑人,偏偏又膚白如雪緞,撫之滑膩如雲錦,好似一劑猛烈的情-藥,折磨地黃藥師幾乎發狂。
可是,縱然黃藥師以離經叛道、狂傲不羈著名於江湖,也素有“黃老邪”之稱,他卻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對葉霜的這份心思,是絕對不能存的,更不可能付諸於行動。
他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但他在乎葉霜的。
黃藥師想,或許是時候讓葉霜離開桃花島了。
眼不見為淨。
只要葉霜不在身邊,他就能把心裡的魔障壓下去。
黃藥師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放下書,滅了燈,在葉霜身邊躺下來。
剛躺下,葉霜就自發自覺的滾了過來,習慣性的將頭埋進黃藥師的肩窩裡,還十分愜意的蹭了蹭,順勢還手腳並用的纏在了黃藥師身上。
黃藥師不僅沒有剝開他,反而伸出手臂把葉霜往自己身上攬了攬,讓他睡得更舒服些,又把錦被往上拉一拉,蓋住他露在外面的雪白肩頭。
葉霜忽然發出一句囈語:“爹……”
黃藥師闔上眼,摒除心中雜念,低聲道:“嗯?”
葉霜卻沒了下文,只餘均勻的呼吸,灑在他的胸膛上,微熱,酥-癢。
黃藥師偏過頭,雙唇如蝶翼輕掃般在葉霜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便迅速撤了回來。
外面的蛙聲此起彼伏,片刻未歇,想來是要持續到天明瞭。
***
黃蓉離家出走後,葉霜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依舊是日日習武練字作畫。
原以為沒了黃蓉分心,黃藥師會將他看管的更牢些,然而並沒有,除了日常的一些教習指導,並不過分拘著他,任他把整個桃花島禍亂的雞飛狗跳也沒動他一根手指頭。
於是,葉霜的心又躁動起來,開始密謀起第四次出逃行動。
誰知道,沒等他謀劃周全,一個絕佳的機會就從天而降。
此時,黃蓉已經離家兩月有餘,音訊全無。
黃藥師終是放心不下,一日晚飯後,叫來飛鳶吩咐道:“你去準備一下,我明日要出門,去把蓉兒尋回來。”
葉霜正伏在案上臨帖,聽他這麼說,激動地差點兒把手中的毛筆折斷。
真是天助我也!
他慌忙壓住面上乍起的喜色,鎮定心神,豎起一雙耳朵,只聽飛鳶回道:“是,島主。可需要奴婢隨侍左右?”
黃藥師道:“不必了,我一個人還方便些。況且,我不在的話,島上各種事務還需要你來打理。”
飛鳶道:“是,奴婢這就下去準備。”
等飛鳶關門出去,葉霜急忙丟了筆,來到黃藥師身前,半蹲在他腳邊,身子伏在他膝上,頗有點兒要承歡膝下的意思。
黃藥師淡淡掃他一眼,道:“做什麼又來撒嬌?”
葉霜睜著一雙流光溢彩的大眼,將黃藥師定定望著,作泫然欲泣狀,哽聲道:“爹,你真的要去找蓉兒嗎?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呀?你可千萬不要去太久啊,霜兒會想你的。”
“喔?”黃藥師抬手,用指腹摩挲葉霜柔嫩的臉頰,似笑非笑道:“那霜兒要不要和爹同去?你不是一直想去島外遊歷嗎?”
葉霜嚇得差點兒真的哭出來,慌忙擺手,道:“不用了,爹出去是辦正事的,要是帶著我多累贅呀,平白耽誤了您的功夫,我還是在家乖乖等爹回來的好。”
“嗯。”黃藥師幫他理了理鬢髮,笑道:“我的霜兒長大了,懂事了。”
葉霜暗暗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