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和丘處機敘完了話,來天權殿找楊過。
郭靖又和竺清耘說了些客套話,便要告辭。
竺清耘自然不會挽留,著楊過送郭靖下山。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楊過回來了。
他雖然遮遮掩掩,但還是被竺清耘發現,臉上添了許多青紫傷痕。
“怎麼回事?”竺清耘問道。
楊過大覺丟臉,支吾了半晌,終究老實道:“我回來的路上,被鹿清篤攔住了……”
不用他再說下去,竺清耘也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於是問道:“你當真一點兒武功也不會嗎?”
楊過點點頭,道:“我從小和我娘相依為命,後來我娘病逝,我便一個人顛沛流離,靠偷雞摸狗過日子,從未有人教過我武功。”
竺清耘默然。
楊過的身世,幾乎與他如出一轍。
只不過他要比楊過幸運些,於幼時因禍得福,認識了丘處機。
楊過說完,心中悲慼,眼眶發酸。
竺清耘生怕他又哭了,急忙轉移話題道:“那你郭伯伯呢?他武功那麼高強,為什麼不教你?”
楊過心中便有些不平,道:“郭伯母不喜歡我,郭伯伯的師父也不喜歡我,所以他才把我送到終南山來。”
竺清耘奇道:“他們為什麼不喜歡你?”
楊過黯然道:“他們說我爹生前是個大惡人,做過許多壞事。”
竺清耘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有何相干?”
楊過苦笑道:“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所以他們覺得我也不是好人。”
竺清耘道:“那你自己覺得呢?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楊過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竺清耘道:“正邪一念間,所有的對與錯,有時只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所以,人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
楊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竺清耘微微一笑,道:“等你再長大些,便自然會明白了。”
楊過卻道:“師父,你笑起來真美,你應該多笑笑。”
竺清耘道:“並沒有什麼開心的事值得笑。”
楊過笑道:“過兒以後會多多逗師父笑的。”
竺清耘未置可否,道:“還記得我和你趙師伯打的賭嗎?”
楊過點頭,道:“記得。師父當真有把握能讓我打敗鹿清篤嗎?”
竺清耘搖搖頭。
“啊?!”楊過吃驚道:“那你今天在趙志敬面前信誓旦旦的,一副十拿九穩的樣子,還說什麼對我有信心,原來都是裝的嗎?”
竺清耘道:“我只是不想與他多作糾纏而已。”
楊過道:“師父,我總覺得那個趙志敬對你不一般。”
“有嗎?”竺清耘道:“我不覺得。”
楊過點頭,道:“有的。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毒蛇看著獵物一樣,幽幽冒著綠光,令人不寒而慄。”
竺清耘只當他是小兒戲語,並未放在心上,轉而說道:“你若是不想被打敗,便在這一個月內刻苦習武。”
楊過一想到戰敗的後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道:“那還等什麼?師父,我們這就開始吧!”
竺清耘遞給他一本書,道:“這裡是全真教所有的玄功心法,儘快熟背。”
楊過接過來,自通道:“沒問題!”
楊過果然十分聰慧,只用了一天半,便將一本心法背得滾瓜爛熟。
於是,竺清耘便開始傳授他全真劍法。
每個劍招竺清耘只需演示一遍,楊過便能學得有模有樣,加上不分晝夜的練習,未出半月,便將一整套全真劍法給學會了。之後,竺清耘便不再管他,放他自己練習,只要能夠融會貫通,打敗鹿清篤應當不在話下。
楊過日日除了吃飯睡覺,便是在天權殿後的試劍崖上練劍。
一日,楊過一直練到亥時,才回房休息。
他的房間和竺清耘的房間緊挨著,坐落在天權殿的西南角。
剛進院門,忽見竺清耘房門口閃過一個黑影,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誰?!”楊過低喝一聲,待要追上去,忽聽竺清耘揚聲道:“是過兒回來了嗎?”
楊過只得定身回道:“是我,師父。”
竺清耘道:“進來。”
楊過推門進去,一抬頭,卻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了心神。
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