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日子忽然變得快樂起來。
禁地成了兩個人的私密樂園,一起修習法術,一起練劍,一起讀書,一起嘯葉。
情難自禁時,還會做些親密的事情,親親抱抱在所難免。
當千離能用葉子完整的吹出一首寒山遠黛時,百里屠蘇的面壁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走出禁地,看到等在外面的陵越和千離,百里屠蘇不覺便笑了起來。
不是那種若有似無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愉悅的笑。
陵越的心情也很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走,我們到膳堂去,芙蕖為了慶祝你回來,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你今天有口福了。”
陵越率先御劍而去,百里屠蘇牽著千離的手御劍跟上。
百里屠蘇俯視著腳下奔騰的雲海,道:“在禁地呆了一年,我最懷念的便是這崑崙山的千里雲峰。”
千離道:“這千里雲峰定然也是惦念著師兄的。”
須臾之間,三人已到了膳堂門前。
當百里屠蘇走進膳堂的時候,原本喧鬧的膳堂剎那間變得寂靜無聲。
許多視線落在他身上,有詫異,有疑惑,有憤怒。
這束憤怒的視線來自陵端。
而當他看見芙蕖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到百里屠蘇所在的桌前坐下時,這種憤怒瞬間到達了頂點。
陵端霍然站起,高聲道:“大師兄,屠蘇的緊閉不是三年嗎?這才剛過了一年而已,他怎麼就從禁地出來了?”
陵越道:“這是掌教真人的決定,你或者其他弟子若有疑問的話,自可去找掌教真人詢問緣由。”
一句話堵得陵端面色鐵青,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僵硬的站了一會兒,復又坐下,原先可口的飯菜突然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耳邊不時傳來芙蕖的歡聲笑語,無異於火上澆油,令陵端恨怒交加,一刻也坐不住,起身便離開了膳堂。
芙蕖對著陵端的背影冷哼一聲,道:“屠蘇,你別理陵端,他就這臭德行。”
“嗯。”百里屠蘇自幼便常受陵端尋釁,早已練就了不把他的冷嘲熱諷放在心上的本事。
千離順手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百里屠蘇碗裡,道:“師兄,吃菜。”
芙蕖的視線在二人之間逡巡了一圈,奇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這般要好了?還給屠蘇夾菜。”
芙蕖雖只是隨口一問,卻提醒了千離。
這裡已不再是隻有他和百里屠蘇兩個人的禁地,周圍有許多眼睛看著呢,不宜再做出逾矩的舉動。
天墉城畢竟是修仙的地方,若是被人察覺出異樣來,只怕他和百里屠蘇在天墉城便待不下去了。
千離不動聲色道:“師姐誤會了,我只是不想屠蘇師兄被陵端師兄影響,轉移他的注意力罷了。”
聞言,百里屠蘇抬頭看他一眼,見千離低垂著眼睫並不看他,卻也沒說什麼,夾起碗裡的菜放到了嘴裡。
吃過飯,是午休時間。
陵越還有事處理,千離與百里屠蘇一同回臨天閣去。
千離刻意落後百里屠蘇兩步,走在他後面。
默默走了一段,百里屠蘇突然停了下來。
千離緊跟著住了腳。
百里屠蘇轉過身來,道:“千離,過來。”
千離知道百里屠蘇性子沉穩,斷不會做出什麼過分親暱的舉動,便上前兩步,在他面前站定。
百里屠蘇看著他,道:“方才,你為何說是芙蕖師姐誤會了?難道我們不要好嗎?”
千離遲疑片刻,道:“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讓旁人覺出不對來。”
“不對?”百里屠蘇眉頭微蹙,道:“我們兩個要好是不對的嗎?”
千離不知道該怎麼同他解釋,斟酌半晌,才道:“在俗世裡,男子與女子兩情相悅,人們便會說他們是良緣天賜,而男子與男子相悅,人們便會揶揄諷刺,嗤之以鼻。更何況,天墉城是修仙的所在,我不想師兄被人視作異類。”
“為什麼?”百里屠蘇不解,道:“雖然我們同為男子,但我們之間的情誼卻並不比男女之間淺薄分毫,為何會招來揶揄諷刺?”
千離道:“世人都認為,男子本就該與女子歡好,這才是合乎人倫綱常的。若男子與男子在一起,便是逆倫背德的,是有違天道的,自然不會認同。”
百里屠蘇靜思片刻,道:“我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待,只要你我同在一處,心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