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失控。
撲通!撲通!撲通!
荊軻一向自認定力不錯,太子丹送來的那些美女中不乏絕色,都不能使他的心湖泛起一絲漣漪,可面對九生的臉及那雙帶笑的眼,他總是輕易的便亂了方寸,彷彿十三四歲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夥,經不得一點兒撩撥。
可這沒有任何道理。
若不論十年前的初遇,他與九生相處不過半日,怎會產生如此強烈的感覺?
難道,自己竟是如此淺薄之人,被九生的美色所迷?
九生見他看著自己發呆,便招手喚道:“恩公,快過來坐呀。”
荊軻輕咳兩聲,到桌前坐下,見九生已動手拿起了木箸,便出聲止道:“這飯菜已經涼了,吃不得,我已命人新做了,暫且稍等片刻。”
九生便聽話的放下木箸,笑道:“好的,恩公。”
荊軻垂眸,避開九生的視線,道:“你莫要再喚我‘恩公’了,我聽著不自在。”
“恩公不喜歡,我便不喚了。”九生蹙眉道:“那我要喚你什麼呢?不能直呼其名,太不禮貌了。荊兄?感覺怪怪的。先生?太疏遠了。荊哥哥?這個好!既禮貌又親暱。你覺得怎麼樣,荊哥哥?”
如此普通的稱呼,從九生的嘴裡喊出來,驀然便生出許多旁的意味來。
荊軻趕走腦中的胡思亂想,道:“隨你喜歡吧。”
九生笑道:“好,那以後就叫你荊哥哥了。”
荊軻覺得有些熱,隨手端起桌上的涼茶豪飲了一口。
未幾,明心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進來了。
將新飯菜上了桌,撤掉舊飯菜,正要退出去,轉身間卻瞧見了九生的臉,瞬間便愣住了。
荊軻微有不悅,道:“明心,下去吧。”
明心心下一驚,慌忙應是,急急退出了房間。
荊軻狀似漫不經心道:“以後除了與我單獨在一起時,不要摘下面巾,知道嗎?”
九生笑道:“好的,荊哥哥。”
荊軻率先拿起木箸,道:“吃飯吧。”
***
“好飽!”九生靠坐在椅背上,抱著圓滾滾的肚皮,樣子既滑稽又可愛。
荊軻便道:“要不要出去走走,消消食?”
九生立即響應道:“好啊!走走走!”
荊軻不禁笑道:“你怎麼做什麼都是一副興沖沖的模樣?”
九生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脖子,道:“因為開心啊。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獨自遊蕩,獨自覓食,獨自睡覺。可如今,我同你在一起,不論做什麼都覺得是開心的,今天真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好的一天了。”
聞言,荊軻斂起笑意,心中溢滿憐惜,卻只淡淡說道:“走,我帶你夜遊薊城。”
九生便過來牽住荊軻的手。
荊軻的手掌寬厚又溫暖,九生很喜歡。
猶豫片刻,荊軻反手握住了他,只覺他的手光滑又柔軟,宛如上好的錦緞,有絲絲沁涼順著相觸的掌心蔓延開去,直鑽進心窩裡,熄滅了鬱結其中的心火。
二人攜手,漫步長街。
九生將尋他這一路上遇到的趣事說與荊軻,荊軻便含笑聽著,不時插兩句話。
行至一條河邊,河面上漂滿形狀各異的河燈,燭光搖曳,水波粼粼,煞是好看。
荊軻便牽他到岸邊石階上坐下賞河燈。
九生奇道:“荊哥哥,這些燈都是誰放的?放來做什麼?”
荊軻道:“每月初一十五,都會有人來放河燈,用以悼念亡者,祈福生者。”
九生似懂非懂,但也不再問,望著河面上的溢彩流燈出神。
荊軻看向難得安靜下來的九生,問道:“在想什麼?”
九生默了片刻,道:“我在想,很久很久以後,會不會有人為我放一盞河燈。”
荊軻眸中一黯,沒有接話。
他想說,若那時自己還活著,定會為你點千萬盞河燈,流滿長河。
可是,他應該是活不到那個時候了吧?
半晌,荊軻終於開口道:“我要離開燕國了。”
九生偏頭看他,道:“去哪裡?”
荊軻道:“秦國。”
九生不知道秦國在哪裡,但他不在乎,“你會帶我一起去的,對不對?”
“不。”荊軻斬釘截鐵道:“我要你留在燕國,等我回來。”
雖然,我或許永遠不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