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身體一軟,便要向地上倒去。
虧得嬴政眼疾手快,及時接住了他。
嬴政不顧身上的傷口,立時將昏迷的九生攔腰抱起,疾聲吩咐道:“立即將所有太醫召集過來!”
趙高立即領命而去。
嬴政抱著九生疾步來到後殿,將他放到床上。
只見他臉色煞白,唇上沒有一絲血色,下身還不停的流著血,不消片刻,鮮血便泅溼了大半張床。
嬴政感覺到自己在發抖。
他緊緊握著九生垂在床邊的手,盯著九生冷汗涔涔的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九生忽然醒過來,呢喃道:“痛……好痛……”
嬴政撫上他的臉,他聽到自己抖著聲音說:“乖,忍一忍,一會兒就不痛了。”
“嬴政……”九生偏過頭看他,眼角沁出一滴淚,正好砸在他的手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恨你,我好恨你,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我明明……明明那麼恨你,卻又……不忍心殺死你。嬴政,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我不想……不想再這麼痛苦的……活下去了,我不想再這麼苦了,求你,殺了我,殺了我……”
嬴政吻上他冰涼的唇,澀聲道:“寡人不會讓你死的,絕不會。”
正在此時,趙高領著一眾太醫趕到。
眾太醫見了九生的形容,心中俱是一凜。
嬴政站起來,讓出九生身邊的位置,冷聲道:“孩子無所謂,若是大人有什麼閃失,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眾太醫驚惶應是,急忙上前察看,片刻之後,道:“啟稟大王,公子他這是早產之像,可……可臣等從未替男子接過生,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嬴政正要發怒,聽竹急匆匆從外面跑進來,道:“大王,魏國使者說他知道如何為男子接生。”
嬴政立即道:“快請!”
未幾,魏國使者趕來,嬴政道:“龍陽君,你當真懂得如何為男子接生?”
被呼作龍陽君的魏國使者道:“是的,大王。”
九生的性命危在旦夕,嬴政沒有時間深究他為何會懂得,只道:“那便開始吧。”
龍陽君也不耽擱,直接道:“我需要一把鋒利的短刀,一盆熱水,一副針線。”
嬴政立即道:“速去準備!”
龍陽君接著道:“我還需要你們全都出去,這個屋子裡,只能有我和那位公子兩個人。”
“不行!”嬴政一口回絕,道:“寡人必須陪在他身邊。”
“若這個屋子裡有第三個人在,我是絕不可能幫他接生的。”龍陽君毫不退讓,道:“大王在這裡守著,也是於事無補,更何況大王也受了重傷,還是讓這些太醫替大王包紮一下為好。”
嬴政默了片刻,冷聲道:“若他死在了你手上,寡人定踏平魏國,屠盡魏國王族。”
龍陽君微微一笑,道:“臣相信大王有這樣的實力。”
嬴政最後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九生,轉身走了,眾人緊隨其後。
龍陽君來到床邊坐下,抬手擦掉九生額頭上的汗,低聲道:“觀瀾,我的孩子,你怎麼會流落在秦宮?”
九生睜了睜眼,卻又無力合上,只不停的喊著痛。
龍陽君輕撫他的臉,溫聲安慰道:“別怕,我會救你的,你絕不會有事。”
話音剛落,綠枝和聽竹捧著龍陽君所需的全部東西進來了。
她們將東西放在床頭,又望了九生幾眼,才又退了出去。
見他們出來,趙高急忙問道:“裡面情況如何?”
二人對視一眼,綠枝道:“奴婢瞧著公子臉色白得可怕,不是很好。”
趙高回身去看嬴政,只見他衣袍半褪,雙眼緊閉,正讓太醫令為他包紮傷口。
沒有人再敢出聲。
整座宮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一聲淒厲的呼喊撕裂了這沉重的寂靜。
嬴政霍然睜眼,看向那片晃動的珠簾。
呼喊聲便是從那裡面傳出來的。
緊接著,又是一聲。
又是一聲。
一聲比一聲悽楚,一聲比一聲疼痛。
嬴政雙拳緊握,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著,強忍住想要闖進去的衝動。
正在為他包紮傷口的太醫令想讓他放鬆,但瞧了一眼嬴政此刻的臉色,便什麼也沒說。
忽然,在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