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臻不敢耽擱,急忙去尋霍去病。
霍去病已換了一身勁裝,十分乾淨利落,英氣逼人。
韓臻不由拍掌讚道:“公子真是面如冠玉,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驚為天人……”
都是些溜鬚拍馬之詞,若是旁人如此說,霍去病定會心生厭煩,但不知為何,這些話從韓臻嘴裡說不來就莫名覺得十分熨帖,嘴角忍不住想要上翹。
霍去病掩飾性的咳嗽一聲,把手中的劍扔給韓臻,道:“接著。”
韓臻慌忙伸手接住,只覺甚有分量,打眼一看,便知是一把好劍。
霍去病大踏步向外行去,韓臻急忙跟上。
霍去病雙腿修長,走起路來腳下生風,韓臻跟著跟著就小跑了起來,可憐他腳上的傷還沒好,直跑的呼哧帶喘。
行出府外,早有馬奴備好了馬。
霍去病翻身而上,正要策馬,韓臻這才抱著劍跑到跟前,喘著粗氣道:“公……公子,我呢?我……我怎麼辦?”
霍去病奇道:“什麼你怎麼辦?”
韓臻四下一望,道:“我沒有馬啊。”
霍去病好笑道:“你還想要馬?會騎嗎?”
“……”韓臻頓時一臉頹喪,道:“不會。”
霍去病道:“那——你與我共乘一騎?”
“好啊好啊。”韓臻笑著點頭,朝霍去病伸出手來,道:“公子,你拉我一把。”
“你想得倒美。”霍去病失笑道:“走兩步路就喘成這樣,我看你就是欠操練,跟著我的馬跑吧。”
“啊?”不是吧,他怎麼可能追的上一匹高頭大馬啊?正要爭辯,霍去病已揚鞭策馬走了。
啊啊啊,欺人太甚了!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韓臻只能很慫的跟在馬屁股後面撒丫子狂奔。
霍去病絲毫都沒有要等他的意思,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既然已經追不上了,韓臻索性也不跑了,停下來把氣兒喘勻,才慢悠悠的往上林苑的方向走。
他在長安住了十八年,當然知道上林苑在什麼地方。
上林苑中有三十六苑、十二宮、三十五觀,奇花異木、珍禽走獸比比皆是,既是天子射獵遊樂的場所,又是將士練兵秣馬的所在。
韓臻一面擔心會在上林苑碰到熟人,一面又安慰自己不會那麼巧,更何況他現在把自己丑化成這副鬼樣,就算碰到熟人恐怕也認不出他來了。
韓臻趕到上林苑的時候,已將近午時了。
他又累又餓,幾乎要虛脫了。
許是霍去病提前交代過了,上林苑的守衛們並沒有阻攔他,一路放行。
韓臻問了幾次路,才找到霍去病練兵的較場。
炎炎烈日下,數百名將士身穿甲冑,霍去病一個口令他們一個動作,整齊劃一,甚是威武。
韓臻正看得入了迷,肩上忽然捱了一掌,登時把他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回頭去看,見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正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男子詰問道:“你是哪兒來的?在這兒偷偷摸摸做什麼?”
韓臻見這男子玉冠束髮,錦衣華服,想必也是位貴公子,便甚是謙卑道:“回公子的話,小人是霍公子的家奴。”
“去病的家奴?”男子皺眉道:“我以前怎麼從沒見過你?”
這男子竟敢直呼霍去病的名字,想來二人關係匪淺,韓臻便愈發有禮,道:“小人也是今兒個才到我家公子身邊伺候的,公子不認得小人也不奇怪。”
正說話間,霍去病已結束操練走了過來,揚聲道:“李敢,你怎麼過來了?”
李敢?韓臻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的,飛將軍李廣的幼子。
李敢笑道:“你現在可是風頭無兩的冠軍侯,我自然要腆著臉來討一杯酒水,也好沾沾你的喜氣。”
霍去病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拳,笑道:“正好也到了飯點,走,我們邊吃邊說。”
兩人勾肩搭背的走了,被徹底晾在一旁的韓臻只好亦步亦趨的跟上。
只聽李敢道:“你怎麼找了一個這麼醜的小廝?”
韓臻:“……”
霍去病回道:“又不是找媳婦,醜就醜點吧,機靈就行。”
然而韓臻並沒有覺得很安慰。
吃過午飯,依舊是練兵。
韓臻便在校場邊上津津有味的看著,一點兒都不覺得無聊。
他恨不得也穿上一身盔甲站到隊伍裡去,縱使日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