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臻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醒來時已躺在了床上,卻依舊被劉徹摟在懷裡。
頭頂響起劉徹低沉的聲音:“睡得好嗎?”
韓臻坐起身來,聲音帶著剛剛睡醒的暗啞,道:“挺好的。”
正當此時,蘇文緩步進來,道:“啟稟陛下,衛大將軍求見。”
劉徹蹙眉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他可有說所為何事?”
蘇文道:“回陛下,現在是卯時三刻。衛大將軍說,邊關傳來急報,匈奴有所異動,急需陛下裁奪。”
一聽與匈奴有關,劉徹連忙起身,道:“你且讓他進宮稍等片刻,我馬上過去。”
韓臻跟著起身,道:“我為陛下更衣吧。”
劉徹勾唇道:“今日怎的如此乖巧?”
韓臻道:“我的後半生全握在陛下手裡,我自然要學著討陛下歡心。”
劉徹撫上他的臉,溫柔摩挲,深情道:“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邊,便能令我開心了。”
韓臻低頭淺笑,動手為他更衣。
穿好衣服,劉徹便疾步走了。
韓臻取出袖中的龍紋玉佩,暗道:真是天助我也!時不我待,必須立即行動。
韓臻將蠟燭吹滅,退開幾步,揚聲喚道:“蘇文!”
蘇文聞聲進來,道:“公子有何吩咐?”
韓臻道:“蠟燭被風吹滅了,你重新將它點著。”
“是。”蘇文連忙出去取了火摺子,回來湊到燭臺前去點蠟燭。
韓臻順手從博古架上取下一隻翠色玉缽,從背後靠近蘇文,然後揚起手中玉缽大力朝蘇文後腦砸去。
蘇文來不及慘叫,便暈死過去,頹然倒地。
韓臻忙丟了玉缽,一面扒蘇文的衣服,一面不住向他道歉:“蘇文,實在對不住了,我這回要是能逃出去,一定感激你一輩子。”
韓臻三下五除二將蘇文扒乾淨,又將他的衣帽穿戴到自己身上,這才跑去取來蠟燭,走到床邊,將燭火湊近帷幔。
帷幔瞬間被點燃,頃刻之間,火焰沖天,濃煙滾滾。
韓臻急忙跑到門口,尖著嗓子喊道:“不好了!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聞聲,在各處忙碌的宮女太監以及在殿外巡視的侍衛頓時忙亂起來,四處奔走,逃命的逃命,救火的救火。
慌亂之中,韓臻低著頭疾步出了長定殿,循牆而走。
可他不認得出宮的路,只能像只沒頭蒼蠅似的亂走一通。
也許是上天垂憐,沒想到竟真的讓他誤打誤撞闖到了宮門口。
只要出了這道宮門,他便自由了。
韓臻擦掉額上細汗,肅容走近宮門,即刻便有侍衛將他攔下。
韓臻忙從袖中取出那塊龍紋玉佩,尖著嗓子道:“我是陛下身邊的小榛子,陛下特命我回宮一趟,還請侍衛大哥放行。”
那侍衛一見韓臻手中之物的確是皇帝才能佩戴的龍紋玉佩,正要放行,卻忽聽宮門外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馬蹄聲,急忙迎上前去。
韓臻不敢張望,只得低頭等候在側,側耳傾聽。
只聽來人急聲道:“我有要事求見陛下,速去稟報!”
韓臻瞬間愣住了。
因為,那是霍去病的聲音。
韓臻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堪堪控制住自己不要抬頭向霍去病看去。
若是被侍衛發現任何異樣,他便前功盡棄了。
而且,此時長定殿的守衛們一定已經發現他不見了,須臾便會追來。
韓臻必須趕緊離開。
眼見無人攔阻自己,韓臻便大著膽子向外行去。
當與霍去病擦肩而過時,韓臻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真是天意弄人。
他與他只有一臂之隔,伸手便能觸碰到,卻不能相認,只能被迫擦肩。
可縱使相認又能如何呢?只怕不出一刻,他便會被劉徹捉回去,囚禁到死。
今日一別,他日或許還有再見的可能。
甫一走出宮門,韓臻立即加快了步伐。
待走出侍衛的視線,韓臻立即拔腿狂奔。
他不敢再走大路,轉身奔進路邊的叢林裡。
甘泉宮本就是位於長安城外的離宮,這便省了他出城的麻煩。
韓臻在叢林裡瘋狂奔走,臉上身上被樹葉草葉割破了許多血口,卻不能讓他停下片刻。
他得趕緊逃,逃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