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彷彿這一生都不會放開。
春陀猶豫片刻,又道:“將軍,再耽擱下去,只怕陛下那邊不好交代呀。”
霍去病終是放了手。
韓臻再沒有哭。
眾目睽睽之下,韓臻踮起腳,在霍去病唇上印下一個輕柔如羽翼般的吻。
然後,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朝著那座名為未央宮的囚牢走去。
韓臻不敢回頭。
他怕一看到霍去病的臉便失了前行的勇氣。
霍去病佇立在風中,望著韓臻瘦弱的背影,站成了一尊雕塑。
已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此刻,便是白頭。
***
未央宮,鳴鸞殿。
劉徹望著眼前的少年,面貌較五年前成熟了不少。
韓嫣死之年,還沒到他這個年紀。
劉徹透過他,似乎望見了二十三歲的韓嫣,就該是如今這番模樣。
劉徹走近他,抬起他的下巴,迫他看向自己,沉聲道:“當初為什麼要逃跑?”
時過境遷,再次面對劉徹,韓臻心中再無懼怕,淡聲道:“因為不想呆在你身邊。”
劉徹道:“僅是如此嗎?還是說,你更想和霍去病雙宿雙棲?”
韓臻垂眸不語。
劉徹冷道:“死心吧。這輩子,你休想再逃出我的掌心。”
韓臻漠然道:“不逃了,我累了,逃不動了。”
劉徹定定看他片刻,忽然將他打橫抱起,丟到了床上。
當身體被毫不留情的貫穿時,韓臻攥緊身下的床單,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沒有流一滴眼淚。
***
元狩六年春,霍去病獨自回到了狄道的家。
他在這裡生活的時間加起來不到半月,卻處處都是回憶,那回憶裡,又全是韓臻的模樣。
他高興的模樣,他撒嬌的模樣,他生氣的模樣……歷歷在目。
霍去病來到廚房,找到韓臻所說的那個陶罐。
因為放了太久,裡面的枇杷幹已經長毛了。
霍去病拿起一個放進嘴裡,慢慢咀嚼,只覺得甜入心脾。
院中的枇杷樹依舊亭亭如蓋。
霍去病在枇杷樹下站了一天一夜之後,一把火將整座宅邸連同枇杷樹一齊燒了。
霍去病又去尋了霍啟。
霍啟生活貧困,實在養活不起霍嬗,便將霍嬗交給了霍去病,讓他帶回府中撫養。
從狄道回到長安之後,霍去病一病不起。
元狩六年夏,霍去病病逝,年僅二十四歲,陪葬茂陵,諡封景桓侯。
元狩六年秋,韓臻自縊於鳴鸞殿,武帝將其屍骨交還給弓高侯韓則。
韓則將韓臻厚葬,入韓氏陵園,墓室與其父韓嫣比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