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鐘都不到,車子就開到了小姑家門口。
還是那個熟悉的平頂房,沒有院壩壩,車子就只能停在房子的側邊,儘量不擋著別人通行的路。
走上兩步臺階,才是大門口。
雖不見人,一下車直接往屋裡走,開口喊人就對了。
裡頭的人聽著聲響就出來了。
周平從側屋裡招呼:“舅舅,舅媽,阿公,我爸和我哥在後面做飯呢。來裡面先坐,馬上就吃飯了。輕知,好久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許輕知笑了笑,喊了聲:“姐。”
知道主人家在後面做飯,作為晚輩哪兒能直接就去坐著。許輕知邁步子去後面,看到在廚房忙活的人,開口一一叫人。
小姑爺說了句:“輕知,去前頭坐著,快吃飯了。”
許輕知這才回前面側屋裡,看到她小姑,又喊了聲:“小姑。”這才坐下。
一套親戚禮儀,那是得做到位。
可能年輕人之間還不是很在意這些,反正她爸媽那個年紀在意的要命。要是哪個晚輩沒喊,免不的要說幾句沒教養,又或者說是不是看不起自己。
許輕知在這樣的環境下,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早就養成了見人就得喊人的習慣。
許富春連忙招呼:“輕知,桌上有吃的,自己想吃啥就拿啥。平平,去給人倒幾杯茶水。”
王燕梅擺手:“不用不用,都是自家人,別忙活。”
可人嘴上是這麼說,哪兒有主人家真不備茶水的,這是待客最基本的禮貌。
像是許輕知不愛喝茶水,就也要泡著放在旁邊。
人家喝不喝是她的事,但主人家必須得泡上。
她爸媽和阿公都在關切她小姑的病,許輕知捧著麻辣小魚仔啃的香。
大人做大人的事,她還是隻管吃吃喝喝得了。
許富春整個人精神面貌都好了很多,乾瘦的臉頰上有了肉,她感激道:“多虧了輕知給的藥,那醫生說管用,做完手術後,養了一段時間後就徹底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老頭子連說了三遍。
小姑沒哭,小老頭哭了,拿著帕子擦眼角,抽了抽鼻子。
許富春好一頓安慰老爺子後,臉上有幾分難為情道:“就是這段時間真麻煩小霍了。”
“阿姨,這小霍以後不都是咱一家人嘛。”一旁的劉梅笑著,突然朝許輕知道:“妹妹,以後你們來京都,我和你哥好好招待你。”
妹妹?誰是她妹妹?
許輕知完全不認識她。
許富春介紹了起來:“這是周洲的女朋友,劉梅,叫她梅梅就好,今年也一塊來過年了,想著明年定下來。”
許輕知聽了後,才瞭然,只客套笑笑。
一旁的周平陰陽怪氣的語調:“小霍跟你是不是一家人還不一定呢。”
劉梅面色難堪。
幾個大人感覺不對,打著哈哈就過去了。
只有許輕知腳指扣地,明明跟她沒關係的事,怎麼感覺莫名其妙又被暗暗催婚了一把。
果不其然阿公就唸叨起來:“輕知,小霍今年來過年嗎?”
這她哪兒知道啊。
她隨口一說:“不會吧。”
王燕梅開口道:“你不請人家,人家怎麼來。”
眼看這話題都轉到自己身上,許輕知乖巧點頭,“知道了,媽,我會問問他的。”
然後她唰一下站起身,好似突然想起什麼。
“對了,我好久沒去小學學校看看了,我去看一眼。”
王燕梅還想留她,“這馬上快吃飯了。”
小姑擺手說吃飯還有一會兒,喊著周平、劉梅跟著一塊去,說是年輕人一塊有聊頭。
小姑家的房子斜對面就是她以前讀的小學,三個人走了進去,記憶中的學校大鐵門都已經卸掉了。
曾經的木頭危房早已經拆掉,改建成了現代化鋼筋水泥房,成了村集體組織活動中心。
操場上有籃球架,正有人在那打呢,看著年輕,應該是放假的學生。
這裡已經沒有人來讀書了,但學校的名字還在掛在上面。
“輕知,我之前看過你演的戲,你本人長得真是比電視上還要好看。”劉梅親暱的貼過來,誇道。
許輕知笑笑,客套說了句:“謝謝。”
“就知道拍馬屁。”周平翻了個白眼。
劉梅話語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