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緊張肅殺的氣氛籠罩著設在陳村的前線指揮部,人們匆忙的進進出出,報告情況和傳達命令,參謀們從電話裡大聲詢問著敵情和戰況。
楊天風和幾個參謀、軍官正在商討著對策。
“予敵迎頭痛擊的目的基本達到,敵人亂撲了一陣子,似乎消停了。”楊天風看著傳來的情報,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或者有什麼別的舉動,沒準是在調整佈置。”參謀郭亮猜測著說道。
“敵人大舉進犯,顯示了他們的決心,想憑藉軍事上的勝利,佔領根據地,實現他們所謂‘鞏固的佔領’。”楊天風沉吟著說道:“此次敵情比我們之前預想的要嚴重,但我們已有足夠的應變手段。所以,不要過分緊張,加緊偵察。”
要說楊天風和當時人們最大的區別,那就是心態上的不同,思維上的差異。對於日本鬼子,他既不畏敵如虎,也不狂妄自大。即便是此次來勢洶洶的大掃蕩,他也並不是非常緊張,這便是心裡有底的表現。
“鬼子是不可能將這麼多兵力長駐一地的,這也就決定了掃蕩不過是一陣風似的行動。咱不怕鬼子來掃蕩,就怕他來了不走,當然,這對於鬼子是相當困難的。堅壁清野對鬼子後勤構成的巨大壓力,決定了他們掃蕩的時間一般不會持久。”
楊天風故意作出輕鬆的樣子,解釋道:“雖然這次來的人數比我們預想的要多,但每天消耗的物資也相應增加,我們就算一直後退不應戰,日本人每佔據一地總要派兵駐守吧,總要修路平溝吧,他們的兵力是越來越少,補給線是越拉越長,弱點暴露的越來越多。所以,只要他掃蕩的本質不變,我們就有辦法對付他。”
“本質?這個怎麼講啊?司令。”一個新來的參謀不解的問道。
“呵呵,說到這個本質,就是日軍掃蕩的目的,這可以從其動員和準備程度上來判斷。”楊天風無奈的笑了兩聲,對著大家說道:“比如說這次掃蕩,敵人準備的糧草物資並不是很多,而且並沒有徵集人口徹底填平根據地的設想和計劃。試想,在空無一人的根據地,得不到一粒糧食,甚至連喝水都困難的環境下,日本鬼子的掃蕩就難以持久。這便是本質,一陣風似的快速掃蕩我們不怕,要是……嘿嘿,相反,那就要引起我們的足夠重視了。”
怕久不怕快,不怕急攻怕蠶食,楊天風和參謀長等幾個高階軍官曾經深入的探討過這個問題,而且也取得了共識。根據地的動員能力,以及比較完備的道溝,充足的地雷,足以使日軍的掃蕩付出沉重的代價。
對於日軍的蠶食,那就將是非常艱苦的拉鋸戰了。而從此次日軍的動向來看,這種擔心可以免除了,雖然翻邊戰術暫時還沒有實施的有利時機,但就算在根據地內堅持也足以讓日軍吃盡苦頭。
現在可不比以前了,在根據地的核心區,很多村子都修了通向外面的覆頂壕溝,村落工事也已經具備了實戰能力。老弱婦孺的村民都被疏散後,空空如也的村子裡更是三步一小雷,五步一大雷。大批軍隊呈縱深配置,有完備的野戰工事依託,正嚴陣以待,準備給侵略者以血的教訓。
當然,最理想的情況是敵人在濉溪的山地與三縱陷入糾纏,或者再分兵露出破綻,被三縱尋機殲滅。這樣拖延一段時間,敵人物資耗盡,也只能黯然而退了。
楊天風最不願看到的便是敵人猥集一團,讓三縱難以下口。但情報很快傳來,敵人還就是調整成了這樣的佈置。
憑藉火力優勢,憑藉野戰能力,敵人要象個刺蝟似的撞入根據地。實力的碾壓嗎?有些這樣的意味。難道非要舍長就短,進行正面阻擊,與敵人打硬仗?
歷史上,八路軍對付敵人這樣的掃蕩的手段主要便是拖和耗,堅壁清野、疏散百姓,小股部隊進行襲擾,大部隊跳至外線尋機作戰。等到敵人所攜的物資消耗光了,自然就退下去了。這也就有了日軍常以大隊為單位,在根據地內橫衝直撞,惹惱彭dh,才有了關家堖血戰。
“按照應變計劃進行調整,敵人要硬來,咱們卻也不怕。埋雷,大量的埋雷,不要擔心被敵人起獲。”楊天風說得很有信心,但心裡卻很不舒服。
放任敵人在根據地亂闖,那是不可能的。三縱不比八路軍,八路軍窮,反倒沒有太多的負擔。而三縱卻已經有了必須保衛的東西,兵工廠、鍊鐵廠、煤化廠,這些都是三縱發展的根基,不容有失。
陳支隊,直屬警衛團,再加上蒙團,總兵力有六千多,硬扛敵人還是有把握的。楊天風在心裡重新估算了一下敵我雙方的實力,眯起眼睛,又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