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趙雨柔顯出與平時不同的神態,挽起的長髮,微抿的小嘴,長長的睫毛,緩緩眨動的眼睛,真的是很耐看。
“嗨,你在看什麼?”趙雨柔突然發現楊天風似乎並沒注意實驗,而是把目光始終投注在她身上,淡淡的微笑,好象在欣賞、讚歎。
“哦,在看你們做實驗嘛!”楊天風嘴硬道。
趙雨柔翻了翻眼睛,嗔道:“好,那你說,我們的實驗有什麼錯漏,有什麼不對?”
楊天風笑了起來,起身裝模作樣地在試管、燒瓶等實驗儀器旁看了一會兒,乾咳了一聲,在趙雨柔的白眼下緩緩說道:“百浪多息,一九三四年進行了臨床研究,一九三六年治好了美國總統羅斯福的小兒子所患的鏈球菌咽喉炎及其併發症,才被廣大民眾所熟知。”
“這我們也知道。”郝佳琪用手指推了推眼鏡,說道:“據說,研究認為染料生色基團偶氮基是使其產生抑菌作用的有效基團。”
趙雨柔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的思路是合成大量的偶氮染料被,然後再想辦法測試它們的抗菌活性。”
“這個據說的研究是錯誤的,是德國人故意散佈的誤導。”楊天風毫不客氣地栽贓陷害,看著兩人不解的目光,從兜裡掏出兩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晃了晃說道:“這是我剛得到並整理出的資料,在目前煤化工已經有了一定基礎的條件下,應該可以進行實驗製取。如果再能請到個生物細菌方面的專家——”
“拿來。”趙雨柔伸手就搶,沒提防楊天風比她敏捷得多,一錯身讓步,倒閃了她一下。
“彆著急,小心閃了腰。”楊天風趁勢扶住趙雨柔的腰肢,笑著把紙塞到她手裡。
趙雨柔哼了一聲,急於看資料,也就不追究被佔便宜的事情了。
對氨基苯磺醯胺最初是在一九零八年由德國化學家在維也納大學完成他的學位論文的研究過程中合成得到的,當時僅作為合成染料的中間體被研究,它的藥學價值尚未被認識。
1932年化學家josefklarer和zsch合成出了對氨基苯磺醯胺的衍生物百浪多息,1932年秋,病理學與細菌學家格哈德?多馬克以小鼠為動物模型研究了偶氮染料的抗菌作用時,從幾千種候選的偶氮染料中發現了紅色的偶氮染料百浪多息對於治療溶血性鏈球菌感染有很強的功效,這個發現後來也為格哈德?多馬克獲得了一九三九年諾貝爾醫學獎。
也就是說,繞了一個大圈子,從對氨基苯磺醯胺再到染料“百浪多息”,人們才發現了這種抗菌藥物。
“這種藥物之所以有效,並不是因為它們是染料,而是由於它們含有磺胺,而磺胺又根本不是染料。”楊天風坐得離趙雨柔很近,幾乎碰到了她的髮絲,講解道:“你們從煤焦油中能製取苯胺,主要原料便有了,這兩種製取方法呢,我覺得用第二種更加方便快捷……”
趙雨柔和郝佳琪的腦袋幾乎擠到了一起,低聲議論著,完全把楊天風撇到了一邊。
“我爸快到了,他一定更專業。”郝佳琪說道:“要是依我看呢,用這個混合二本脲法更好吧?”
“我也是這樣認為。”趙雨柔點頭附和,“那咱們就開始吧!”
兩個女孩自管自說完,才發覺被無視的楊天風,正翻著眼睛不高興呢。
“我們要開始工作了。”工作有了方向,趙雨柔的心情也變好,臉上帶著笑,推了楊天風一下,“你走吧,那麼忙,有很多公務要處理吧?”
“打了那麼多電話要我來指導,現在又讓我快走。”楊天風很不情願地站起來,嘴裡嘟囔著。
“你去指導煤化廠,那裡也遇到了困難。”趙雨柔推著楊天風的後背,只嫌他走得慢。
“好,好。”楊天風無奈地搖著頭,不忘叮囑道:“磺胺類有毒性,你倆做好防護,那個面具,還有消防用具,都要齊備。如果發現乾咳、食慾不振、口中有惡味、頭痛、頭暈、易疲乏、精神萎靡、工作後思睡……”
“知道啦,那紙上不都寫著嘛!勞駕,把小張、小王給叫來,好嗎?”趙雨柔站在門口衝著楊天風抿嘴一笑,伸手關上了門。
好,怎麼不好。楊天風撇了撇嘴,但心中卻為趙雨柔高興。踏實下來,做些實事,興許會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取得建樹,這正是他所希望的。(未完待續。)